猪族的牧师没有举行隆重的典礼,仅仅与其他人一起跪在那里,口中用几种语言念念有词。有的用兄弟的语言,有的用树的语言。埃拉猜想,她听到的妻子们说的话可能就是她们自己的日常语言,尽管也可能是她们用来跟母亲树交谈的神圣语言。而且,从猪族的口中还说出了人类的语言――斯塔克语和葡萄牙语;甚至有一个猪族牧师还说出了古代教堂用的拉丁语。这真是一个语言混杂的通天塔,但她感到非常困惑。他们在这位牺牲的烈士墓前,为那位正在追随他的兄弟的生命祈祷。如果格拉斯今天彻底死去,他就只是响应普朗特而牺牲;但如果他能够过渡到第三种生命形态,那条命就将归功于普朗特的勇气和榜样。
由于是埃拉从“外空间”带回雷科拉达的,他们特地让她在普朗特树前单独停留一会儿,以此向她表示敬意。她用手握住细细的树干,希望里面有他更多的生命力。普朗特的“艾瓦”已经消失,正在“外空间”的虚无地带徘徊吗?或者上帝把它当成他的灵魂带到了天堂,说不定普朗特此刻正在那里与圣徒交谈呢。
普朗特,为我们祝福,替我们求情吧。就像我那可敬的外祖父母把我的祈祷带到上帝那里一样,你现在为了我们也到基督那里去吧,恳求他怜悯你所有的兄弟姐妹。让雷科拉达支撑格拉斯进入第三种生命形态,这样我们就可问心无愧地把雷科拉达传遍世界,以取代致命的德斯科拉达病毒。那时,狮子就可与羔羊共处,就有了和平。
不过,埃拉并不是第一次心存疑虑。她确信他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她不像科尤拉那样对毁灭整个卢西塔尼亚的德斯科拉达病毒顾虑重重;但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应该把雷科拉达植人他们采集到的最早的德斯科拉达病毒样本。如果德斯科拉达病毒确实造成了猪族最近好战和扩张的贪欲,那么她就可自行考虑把猪族恢复到原先的“自然”状态。但到那时,原先的状态不过就是德斯科拉达病毒的生态平衡行为的结果――因为那就是人类刚刚来到这里时猪族所处的状态,似乎就更自然。她可以轻易地让自己对一个种族的行为进行修正,方便地删除他们的侵略性,以便减少他们将来与人类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无论他们喜不喜欢,我现在正把他们造就成虔诚的基督徒。即使“人类”和鲁特都认可,如果这最终证明对猪族有害,那我也难辞其咎。
哦,上帝,请宽恕我在面对您的这些孩子的生命时扮演了您的角色。当普朗特的“艾瓦”来到您的面前为我们祈祷时,请认可他代表我们带去的祈祷吧――但让他的种族作出这样的改变,必须出于您的意志。帮助我们行善吧,但如果我们在无意中造成了伤害,就制止我们吧。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阿门。
她用手指从自己的面颊上刮了一滴眼泪,压在普朗特那光滑的树皮上。普朗特,你在此感觉不到这点吧,因为你不在树内。但我坚信,你是仍然能够感觉得到的。上帝是不会让你那样高尚的灵魂迷矢在黑暗中的。
是该走的时候了。温和的兄弟们用手触摸着她,拉着她向实验室走去――格拉斯在那里的隔离状态中等待着进入第三种生命形态。
安德以前来隔离室时,普朗特躺在床上,周围都是医疗设备。今非昔比。格拉斯身体完全正常,尽管各种监测器的线连接在他的身上,但他并不受床的限制,反而乐观、好动,几乎按捺不住要把试验进行下去的渴望。
既然埃拉和其他猪族人都已到来,试验就可以开始了。现在,惟一使他保持隔离的围墙就是干扰场;在外面,聚集在一起来看他的猪族人可以看到发生的一切。但是,只有他们才在露天进行观看。或许是考虑到猪族的微妙感情,或许这样可以在人类与残忍的猪族仪式之间有一堵隔墙,人类都聚集在实验室内;从那里,他们可以通过一扇窗户和监视器看到发生在格拉斯身上的实际情况。格拉斯等到身穿防护服、手拿木刀的兄弟在他身边站好,他便撕碎卡匹姆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卡匹姆草具有麻醉性,可让他的痛苦减轻些。不过,一个兄弟咀嚼着不含德斯科拉达病毒的土生青草进人第三种生命形态,这还是第一次。如果埃拉的新病毒没问题,那么这里的卡匹姆草就会像以前含有德斯科拉达病毒的卡匹姆草那样产生作用。
“如果我能够进入第三种生命形态,”格拉斯说, “这个荣誉属于上帝和他的仆人普朗特,而不是我。”
格拉斯选择用最后一句话来赞美普朗特是恰如其分的。但他的客气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人类中的许多人想起普朗特的牺牡时,就忍不住痛哭流涕。虽然难以解释猪族人的感情,但安德毫不怀疑,聚集在外面的猪族人发出的叽叽喳喳声也是在哭泣,或者是与回想起普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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