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乔疑惑裴多律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攥紧了行李箱,难道现在发脾气对裴多律也有用吗?
裴多律第一反应不是拦截行李箱,而是扣住了纪乔的脸盆,昨晚他还刚用这个盆洗了衣服。
裴多律受不了纪乔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更受不了他仿佛刺激谁似的,偏偏又带上个没用的脸盆,哐哐当当仿佛要去流浪。
裴多律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联想,光是想一想,便觉得今晚哪怕是自己关在门外面壁也成,反正不能让人走了。
果然,纪乔眼里露出试探,嘟囔着道:“那我可不仅仅要补肾。”
纪乔:“你吃什么不吃什么都要听我的。”
裴多律掰开他放在行李箱上的手:“行。”
纪乔:“我让你什么时候睡觉,你就什么时候睡觉,我还要给你按摩,给你……”
裴多律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行。”
纪乔看着他:“你怎么改变主意的?”
裴多律古井无波道:“因为我有隐疾,不想被第二个人知道。如果你愿意补……免费当营养师,我保留体面又治了病,何乐而不为?”
纪乔像是敲定合同的最后阶段,谨慎地提醒裴总应该仔细描述重点:“是补肾的营养师。”
“对,补肾。”裴多律有些屈辱地说。
闹了惊心动魄又被迫补肾的一场,不是全然没收获。比如纪乔终于在裴多律家大咧咧打开了他的行李箱,把里面的补肾药材都拿出来,当着裴多律的面收进厨房柜子。
多少算进步,起码不是拎包就走的状态了。
裴多律走到玄关,拉开抽屉垂眼一看,家用一分不少,而那些药材不便宜。
他看着忙活归置东西的纪乔,仿佛看见五年前总爱送他东西的纪乔,纪梅云会给纪乔很多零花钱,未成年就单独开一张卡,想起来就往里打钱。
裴多律合上抽屉,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皮夹成色不算新,质量很好,一直用到现在。
“等等。”纪乔打开小炖锅的盖子,给猪腰子加了一点食盐。他戴上一次性手套,铺了砧板,用菜刀把猪肾切成片,切完后再放回炖锅再炖三分钟。
裴多律推给他一张卡:“大额直接刷卡,小额亲密付。”
叮咚一声,纪乔掏出手机,一条推送弹出:裴多律邀请他绑定亲密付。
亲密付有限额,所以万元以上的大额消费还是从卡里划。
纪乔一怔,下意识道:“我有钱。”
裴多律一扯嘴角:“用你的钱给我补肾?”
纪乔抬眸看裴多律的脸,只见密密麻麻写满“男人的尊严”,肾是一种能力,经济也是一种能力象征,不好总是打击,于是改为点头:“好的。”
他解锁手机,点击同意。屏幕画面变动,显示两人绑定成功。
纪乔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在一点一点入侵裴多律的生活,而前方居然有种通天坦途的错觉。
他收起卡,发了一会儿呆,把猪肾汤端出来,趁热打铁放在茶几上:“快吃。”
裴多律盯着桌上一片一片背面改花刀的猪腰子,感到一阵胃疼。
汤水清亮,味道寡淡,保留营养为上。
他叹了口气:“我要看到消费短信,否则——”
“知道了。”纪乔哄人吃饭似的,给他端起来放在手里,“快喝。”
裴多律端着略微烫手的白瓷碗,骨节分明的右手执调羹,舀了一片猪肾,张口含了进去。
喉结随着咀嚼上下滚动,纪乔盯着那处瞧,确保裴多律咽进去第一口才放心。
裴多律用调羹轻敲了下碗沿,问道:“你这中药,对什么症?”
纪乔如实回答:“因为我没带你去,你又在电话里敷衍我,所以老先生开的是正常吃着没什么坏处的药。你放心,我上网查过名字,是个很厉害的退休中医。”
裴多律想起那通莫名其妙的关心电话,心下一松,不是三无黑诊所就行。
“那怎么赵明博也在?”
纪乔干脆把这个误会也澄清了:“我们是朋友,他给我介绍的老中医,他们是邻居,没有他帮忙我都排不上号。”
裴多律眼底隐晦地一青,被情敌带着老婆去找老中医开补肾药,并没有比三无诊所好到哪里去。
他试图扳回一城:“公司发了两张电影券。”
纪乔心里闪过“电影券能不能出二手”的想法,他公司在情人节时也会发双人观影券,全卖了。
“周日有空吗?不看也是浪费。”
若是在纪乔手里肯定不能浪费,但他总不能帮裴多律卖,犹豫了一下,想跟裴多律看电影的心情占了上风。
“看。”
纪乔确定了裴多律是996的工作强度,周六也要工作,这还不养身怎么行,当晚他没有冒然按摩,决定先找个推拿师傅学一学。
最近有些太忙,没空开展副业,纪乔专门给杨杨饭馆的老板去电,表达了歉意。
他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我上次出差,老板觉得我口语不错,让我再多练练,安排我外派。我可能要腾出时间学习一阵了,没法去饭馆帮忙。”
杨姐自然替他高兴:“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你好好干,姐不缺人,咱这边的工地也快进驻施工队了,等生意稳定下来,咱再聚聚。”
纪乔:“缺人的时候叫我,挤半天时间总是有的。”
……
裴多律早晨醒来面对海参肉末粥已经很淡定,也好,纪乔跟着补补,太瘦了。
谁知纪乔居然只放了一根海参,泡开之后个头很大,黑乎乎的全须全尾地捞到裴多律碗里,自己一点没沾光。
裴多律盯着海参,差点气笑。
他们是什么贫贱夫妻吗?
昨晚的猪肾他一个人吃就忍了,总归不贵,刚吵完架,安抚纪乔要紧。
但若是连海参都吃独食……他们是领了结婚证不是卖身契。
他定规矩:“我没有通过结婚剥削别人的爱好。”
“滋补身体的,除了中药,全都一人一半。”
纪乔挠了挠脸蛋,那这样子海参消耗速度会变快的,他不禁考虑起把海参和海马干碾碎包在饺子里再偷偷做记号,裴多律吃包了海参的,他吃普通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纪乔心里愉快地思考着偷梁换柱的办法,嘴上一口答应:“下次我会注意,今天没准备好,你先品尝——唔。”
筷子夹着海参抵到了他唇边。
“咬一半。”
海参大补,其貌不扬,跟纪乔嫣红的嘴唇、雪白的双腮一比更是黑不溜秋。
纪乔愣愣地看着裴多律,嘴巴都忘记了动。
裴多律催促:“张口。”
纪乔抗争了一会儿,私心想让裴多律吃,一天一根不能少,他可以明天再吃。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裴多律,带着点商量的意味。
裴多律不为所动。
纪乔只好张口咬了一点,小气吧啦地跟舔了一下没区别。
裴多律瞧着几乎没少的海参,举着筷子没收回来。
纪乔耳朵麻了一下,连忙张口又咬,对上裴多律仍不满意的眼神,老实地咬了更大一口,这下子脸颊都鼓了起来。
海参黏糊又有弹性,纪乔用力都没有咬断,只能苦大仇深地用门牙拉锯,好在裴多律筷子夹得牢固,纪乔往后仰了下脑袋,几个回合才把它扯断。
他摸了摸有些发酸的牙关,丧气一般把海参顶到了一侧含着,歇一歇再下肚。
裴多律淡淡道:“再有下回,你还这么吃。”
纪乔乖乖嚼了嚼咽下,没什么味道,吃得还辛苦,自作自受。
他想起自己刚才狼狈拉扯的样子,脸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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