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不知道何泽远为什么笑,也没问,何泽远也没说。
总之他就稳稳当当坐这,像是扎根了一样,眼睛里盛满笑意,就这样直直看着面前的人。
“……”
在长达一分钟的无声对峙后,叶含看了眼已经不多的时间,呼出一口气,把整理好的文件放桌上后靠在椅子靠背上,说:
“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希望尽快,十分钟后我有个会。”
这是默认了之前的对赌成立,只是把赌约变成了交换条件。
何泽远瞬间笑开,自觉主动把椅子拉到对方身边,拿过手机划拉几下。
叶含的手机响了一声。
何泽远发了一张图片。
客观来说,很糊。
“之前手机出了点意外,照片原件没了,只有这张找了回来。”
何泽远想请叶含帮忙修复这张照片。
他和之前一样笑着,只是眼里多了几分认真,整个人正经了不少。
叶含应下。
在有人来提醒叶含开会前,何泽远重新戴上口罩,提着保温桶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挥两下手。
叶含一手拿着文件,略微点头。
何泽远又坚持不懈地挥了两下手。
叶含:“……”
叶含抬手挥了下。
何泽远满意走人。
开会的地点就在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厅。
叶含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会议室里几乎坐齐。
在坐不少中年人,他混在其中,没有丝毫违和感。
在他一边是陈奕,浑身上下都透着跟这个中年人片区格格不入的气息。
两个人没有交流,各自坐下。
是一个很冗长的会,大部分时间都在总结上一年度的科研成果和奖项。
有的人听得热血沸腾,有的人已经低下了头。
陈奕低头,单手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划拉着,大概是在和什么人聊天,叶含在看手边的资料。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像一台精密机器,在没有外界刺激时就这样安静做自己事情,沉寂淡漠,不通世故。
发言的人换了一个,叶含手里的资料翻页,顺带拿出随身携带的笔来批注。
他的手指细长,指骨分明,在偏黄的光下仍然显得苍白。
等到他再次收起笔的时候,会议结束,旁边已经有人陆续离开。
他也回了办公室。
之前的项目告一段落,下午空了出来,可以处理何泽远发来的照片。
原本就像是已经包了一层网络包浆的照片放到电脑上后更显得模糊,只能勉强看清照片画面所处的地点和上面的人。
上面有两个人,面容模糊,大概是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夜色沉沉,身后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同样模糊一片。
随手支了下镜框,叶含敲下键盘。
——
半下午,中途临时去了趟教务处,叶含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就回了家。
他在电梯前遇到了何远阳。
小朋友双手抓着书包肩带,安静站在那等着。
听到身后的动静,何远阳转头,大眼睛里全是清澈的懵懂。
在看到身后的人后,他安静了两秒。
之后叶含终于知道这短暂的安静是用来干什么的。
就两秒,何远阳泪水花花瞬间就掉了下来。
叶含:“……”
某小学生哭得完全忘记了好哥哥家的密码,最后跟着叶含回了家,收获热水一杯。
叶含坐在一边看字帖。
字帖是可以多次利用的那种,老师检查后又还了回来。
上面的字不能说敷衍,只能说是毫不走心。
最开始的几页还算工整,后来隐隐有了连笔的趋势,直到最后,所有的字都变成了简化后的连笔字,一笔写完且看不懂写的什么字的那种。
果然。
小学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热水一喝,泪珠说收就收,开始谴责何泽远居然这么对待他这个唯一的弟弟。
叶含低头捏了把小朋友的脸,声音和缓:
“自己的作业本来就该自己做。”
命运的脸被人捏住,何远阳这才想起来身边的人也算是一个老师来着。
他麻溜道歉,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开始翻自己书包。
他最后掏出了两个小发夹,献宝一样捧在手里,兴奋说:
“叶哥你低头!”
——
何泽远知道何远阳今天又会来家里,于是提早收工回去,结果在半路收到了叶含的消息。
他这弟弟又跑对方家里去了。
电梯在走道停下,何泽远方向一转,向着隔壁走去。
理了理衣领,他伸手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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