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年很争气,她同样不甘心母亲只是个没有地位的情妇,所以她尽可能发挥所长,勤恳学习,也暗暗规划过自己的未来,以后她去打个工,赚些钱,去艺术学院读个自己喜欢的科系,将来毕业就可以带着母亲去别的地方生活了,何必去插足他人的婚姻。
可好景不长,温父的原配在温凉年十五岁那一年,发觉了她们母女俩的存在。
温父迅速与她们切割了关系,好在温凉年的母亲有储蓄的习惯,将温父之前给的钱都存了下来,也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她们仍能支撑自己的生活,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然而她们母女俩过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糟,母亲在公司里遭人诬陷,莫名其妙没了工作,求职的过程中也四处碰壁,温凉年不得不早早在十六岁那一年开始出来打工,帮着母亲分担维持生活,也幸而隔壁邻居很帮忙,在她们最落魄的日子里经常出手帮衬她们,可惜对方在某一天毫无预警地消失了。
原以为日子勉强能过下去,她们的房东却忽然发难,要求她们搬离公寓。
母亲当然发觉这可能是温父的妻子在推波助澜报复她们,但是除了吃下闷亏也没办法。
没多久,温凉年打工的店铺也不收她了,给了点遣散费就把她打发走了,温凉年不得不在升上高叁那一年休学去鱼龙混杂的夜店打工。
因为长相好看,她顺利录取,隔日就直接上工了。
在夜场工作的漂亮姑娘往往都是人们愿意前来消费的原因,虽然夜晚上班辛苦,还经常会遇到混混调戏的情况,不过温凉年遇到揩油情况都能从容应对,还能哄得客人心花怒放。
但是有一次发生了她将酒液泼了混混一脸的事迹,原因是对方意图要强迫她陪睡。
最后是夜店老板出面收尾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她鼻子骂了一顿,直接让她不用来上班了。
温凉年当时想得很简单,反正她长得漂亮,学习能力强,在哪儿工作都会有人要她。
至少她在被强奸前是这么想的。
什么东西能让女孩子一瞬间蜕变成另一个人?一般是剧变的人生或扭曲的环境,那些戏剧性的变化会压迫着人们急剧转变,教人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起来,既是陌生又恶心。
那混混是个惯犯了,经常对夜场工作的姑娘们动手动脚,一般女孩子们生怕遭受他的报复,只能忍气吞声,可温凉年的反应相差甚远,她面色轻蔑地泼他一脸酒的动作着实激怒了他,即便夜场老板当场开除了她也不能让他解气,便趁着温凉年半夜回家时,把她拖入暗巷里办了。
小姑娘四肢纤细,抓挠挣扎的动作都像是情趣,他很满意,架着她的腿就插了进去。哈,果然是个雏儿,处女血渗了出来,他又狠狠撞了几下,还是干涩得不行,他勉强将那抹血当成润滑液,肆意搓揉着她的胸乳,一次次侵入身下女孩的身子。
狠狠糟蹋一个干净无瑕的女孩,这种异样的滋味让他感到无比欢愉。
他眼睁睁看着她眼神的转变,惊惧,恐慌,死寂,所有的反抗猛然沉于寂静,她目光空落落地盯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故意不轻不重地搧她的脸颊,问她会不会叫床,叫几声给他听听。
然后,身下的漂亮姑娘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弯了弯,惨白的月光清晰地映出她的上半张脸,眼下的那颗泪痣衬得她的面容越发冶艳。她张开干涩的嘴唇,软软呻吟一声,酥酥麻麻的,还格外妩媚地单手勾住他的脖颈,身下开始吐出些许湿热的体液,像是动了情,扭动着腰臀主动套弄他的阴茎。
操,真他娘带劲儿。他兴奋极了,掐着她的腰奋力顶撞数十下,一股脑儿射了出来,为了嘉奖她的乖巧,他低下头去亲她。
就在这个时候,温凉年攥着身旁从垃圾堆里滚落出来的破酒瓶,趁着对方还没回过神时,反握瓶身,发了狠用酒瓶底部尖锐的玻璃尖角扎入混混的右眼球,混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滚倒在一旁。
温凉年没逃,握着酒瓶上前,非要将对方两颗眼珠刨出才罢休。
恰巧路过的警察发现了这里的惨状,温凉年没来得及做出刨挖眼球的动作就被发现了。
幸运的是,混混被送进医院后,医生表示他的双眼失明了。
此次事件,温凉年被判定正当防卫,因为附近完全没有监控摄像头能够证明她意图挖出混混眼球的动作,即便混混神经兮兮地控诉温凉年就是个疯婆娘,还想挖他的眼球,也没有任何人相信他的说辞。
温凉年有些情绪不稳,去医院验伤后,在警察的安排下去看了心理医生,这中间母亲没来看过她,只在电话里心不在焉地抚慰几句。
温凉年不信任心理医生,母亲也没能陪伴她,她没有任何管道可以发泄,于是她选择以抽烟的形式排解心里的负面情绪,烟瘾极重,但她的情绪暴躁,已有易怒的征兆,任何小事都能让她发脾气,甚至没能正常饮食,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
她开始自残,拿刀在右手腕上划开皮肉,皮开肉绽,看着血液流出的过程让她很放松,心理医生看见她右腕的伤口,知道她的病情更严重了,要求她一定要找她的母亲谈谈。
温凉年不是没找过,她的母亲经常失踪,她根本不知道妈妈在做什么。
直到某一天,她被警察通知自己的母亲横尸在街头上,因为碰了毒品生意而意外遭到他人报复,彻底没了呼息。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跟上次处理她遭受强奸案件的警察是同一批,看到她时皆是面露不忍,但温凉年一句话也没説。
她翘着腿,点燃一根烟,态度散漫地盯着半空中虚无的一点,心里没由来地想着,人命好像就是这么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风吹折了脊骨,什么也不剩。
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痕迹很重,她看得出来。
当晚回到家,她试图割腕自杀,但是没割对地方,白白流了几滴血。
割腕很疼,她等到伤口愈合之后,才开始第二次割腕自杀。
割腕自杀像是酷刑,锐利的刀锋一下下刨在肌肤上时,她红了眼眶,差点儿想放弃,对生的渴望是人类的本能,但温凉年知道,只有克服求生本能,让自己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才能逼出幕后黑手,因为对方从头到尾的目的都不是要她死,而是要看着她堕落,被玷污,被糟蹋,一寸寸碾碎她一身傲骨。
温凉年接着第叁次和第四次的自杀,都没能成功,即便在第四次时成功压抑了对死亡的恐惧,但是因为手抖了一下,没能割对位置。
一次次的自杀尝试都让她在无形间剥离了对生的执念,逐渐变得麻木不仁,那些负面又冷漠的情绪反而将她往死路上推,准备执行第五次自杀时,温凉年对自己下了死手,拿了一把砍骨刀,毫不犹豫地剁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这一次温凉年没感受到任何疼痛,她听得见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感觉得到鲜血喷溅在身上的温度,整只右臂由里到外麻得几乎没有痛感,她开始头脑晕眩起来,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天旋地转中,她发觉自己已经倒在地上了,浑身不住发冷,她只能蜷缩成一团,冷得直发抖,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时,她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的漆黑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属于男人的有力长臂将她从地面上抱了起来。
温凉年心里直发笑。哦,来的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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