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妙云打量着桌上的食物,“你如果说出我们两个当中唯一的蠢货,我可以让你当跟班。”
当朋友是不行的。但是,当她江二小姐的跟班,勉勉强强够格。毕竟谁不知道,曾经的徐四小姐多么傲气?如今被她收服了,很有面子呢。
陈宝音垂着眼睛,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道:“为什么我们两个里头,非要有一个蠢货?就不能都是聪明美丽的仙子?”
江妙云双眸微睁,小嘴微微张开,神情呆滞。可,可不是吗?
“你,你臭不要脸!”她反应过来,涨红着脸,“哪有夸自己是仙子的?”
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自己美丽无双,但哪有说出来的?不羞吗?
“呸。”她忍不住道,“不愧是你!”
这事只有陈宝音干得出来,论脸皮,江妙云是拍马不及。
“尝尝。”陈宝音已经下手,从碟子里抓出一只炸麻雀,“我二哥亲自捉的,没来的人可吃不上。”
江妙云攥着帕子,犹豫了。
上上回聚会,她就听陈宝音说了,炸麻雀有多香。江妙云自小没吃过这样简单粗陋的食物,但是闻着好香啊!
正在她犹豫时,院门又被敲响了:“是顾家吗?”
“是,是!”顾舒容立刻应声,前去迎接。
江妙云也转过头,往门口方向看去:“谁来了?”
难道除了她,还会有人来吗?
“原来是江姐姐的马车。”一位模样温婉的少女走进来,瞧着江妙云,柔柔一笑。
江妙云挑挑眉,露出意外神色:“李娇儿。”
“宝音姐姐。”李娇儿又看向陈宝音,盈盈垂首。
陈宝音亦是意外,起身道:“李家妹妹。”
她和这位李娇儿,并不算熟。说过话,但既没有交情,也没结过梁子。
李娇儿是个很会为人的人,从不和人起争端,哪怕有人讽刺她虚伪、假惺惺,她也只是低头忍让,道一句:“姐姐说得是/妹妹说得是。”一点火气也没有,吵不起来。
“来,坐。”陈宝音刚把炸麻雀放回碟子里,招呼着李娇儿坐下,说道:“我正跟妙云说这些菜的来历呢。”
“哦?”李娇儿露出好奇神色,看向桌上。
几只炸麻雀。
一小碟码放得整齐的小酥鱼。
一碟红黄掺半的野果。
还有几样点心,倒是常见的。
“麻雀是我二哥捉的。我写信回去,说要宴请好朋友,我二哥当仁不让,接了这个活。”她率先取了一只麻雀在手里,撕下一条腿,“撒了两大把秕谷,才捉了这些呢。”
麻雀很小一只,裹着面糊,炸成金黄色,看着就酥脆。
肉不多,但是闻着特别香。江妙云的口水直分泌,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我来一只。”倒是李娇儿,很是好奇,伸手取过一只。
两人都吃起来,只剩下江妙云。
她纠结不已,问李娇儿:“怎么样?”
李娇儿便笑道:“姐姐尝尝不就知道了?”
“哼,当我不敢?”江妙云鼓起勇气,拉下脸面,伸出了手。
麻雀的肉,跟鸡肉、鸽子肉都不同,格外有嚼劲一些。调料放的不多,只有少许盐巴,愈发衬托出肉质的香浓。
江妙云吃了一只,馋虫被勾起来了,但她强忍住了,拿手帕擦了手,说道:“不过如此。”
陈宝音看她一眼,李娇儿也看她一眼。
两人没说什么,继续吃。
“小酥鱼是我的学生捞的。”陈宝音继续介绍,“我没跟你们说过吧?我在村里,给一群孩子们当先生,教他们启蒙。”
江妙云和李娇儿都惊呆了:“你?当先生?”
时下不是没有女夫子。但她们家族繁茂,子弟众多,都有族学,请的夫子都是正经的读书人。
陈宝音一惯的风评是不学无术,居然能给孩子们当夫子?
江妙云脱口道:“你可别误人子弟。”
陈宝音吃完一只炸麻雀,又伸向小酥鱼,说道:“我再不成器,教人识字还能办到。”
江妙云怔怔的,陈宝音喂她一口小酥鱼,她都没反应过来,嚼了两口,被鲜香味征服了味蕾,才反应过来。
脸上一红,瞪过去:“谁准你喂我!”她都没说要吃,这个陈宝音,好无耻!该不会要给她下药吧?
“你自己没拒绝。”陈宝音惊讶道,“要不,你吐出来?”
那像什么话?江妙云狠狠瞪她,然后用力咽了下去。小酥鱼很好吃,她又拿起一条。
旁边,李娇儿低头抿笑。
“果子是我侄子侄女去山上采的,挑最好的送来了。”陈宝音往嘴里塞了条小酥鱼,站起身道:“我刚答应过妙云,亲自揉面,做香椿面给她吃。娇儿也来了,我给你也做一份。”
“你们先坐着,我揉面去了。”说完,转身往厨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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