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东西!”陈宝音低声咒骂,耽搁了顾姐姐这么多年,竟还有脸求和,“咱们给姐姐找个好人家,瞧都不瞧他一眼!”
最解气的,就是给顾舒容说一门亲事,比方晋若好上百倍。这样,顾舒容就不会再因为从前的事难过,也不会因为耽搁的年华而遗憾,满心只有幸福安宁的小日子。
顾亭远也有此意,但人品端方、身家清白、家中厚道不刻薄、适龄的人家,没有那么好找。他倒是留心一个落榜的考生,年纪比顾舒容小两岁,勤恳踏实,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但顾亭远担心他是第二个李舟。
“会有的。”他抬头,望着枝头上的夕阳说道。
两人回到家,谁也没提遇见方晋若的事。
“呀,你们两个一起回来了?”顾舒容见两人先后进门,便笑起来,“怎么遇见的?”
原还担心宝音怎么一直没回来,会不会被刁难了?这会儿瞧着,多半是宝音贪玩,散席后去玩了,回来时遇到了阿远。
“可巧,我刚下差,忽然天降一个媳妇,掉进我怀里来。”顾亭远笑道,“我问她,怎么跑天上去了,她始终不肯回我。姐姐,不如你问问?”
顾舒容“扑哧”笑出声,指指他,说道:“你挨揍可莫喊冤。”
拔脚出了屋子,到厨房端饭菜去了。嘴角噙着笑容,弟弟这是娶到了心上人,快活着呢,性子比从前活泛多了。
屋里,传来打闹声。顾舒容和兰兰都在外头,没进去。等两人消停了,才端着饭菜进了屋,一家人吃起晚饭。
“最近出了几出新戏,等顾亭远休沐,咱们一家人去听听。”陈宝音说起。
兰兰扒着饭,眼睛亮晶晶的,但是不吭声。
顾舒容则道:“贵不贵?”京城啥都贵,菜都贵,她第一反应就是要花多少银钱?
陈宝音笑道:“贵就不听了吗?咱们又不天天去听。”
顾舒容道:“你们去吧,我不爱那个。”
“姐姐!”陈宝音嗔道。
顾舒容道:“我真的不爱那个。我在家,也能听到戏。”
“什么戏?”陈宝音好奇。
顾舒容脸色一亮,说道:“京城里稀奇事儿多着呢!你听我跟你说……”
这条巷子里的邻居们都是好相处的,顾舒容渐渐跟她们处得熟了,时常会坐一起择菜、做针线,听她们说起稀罕事儿。
譬如近来就有一桩,永宁伯府忽然被查封了,满门入了大狱,听说还是自家人检举的!
“永宁伯府不是干净的地儿。”顾舒容说着从阿婆阿婶们那里听来的消息,“每年都打死下人,前些年还逼得庄子上的农户差点没活路,买官卖官,强抢民女……”
“听说原先永宁伯府不这样,是永宁伯夫人去世,永宁伯续娶了一房,伯府的名声才变坏了。”
顾舒容说起八卦,饭都顾不得吃了,说道:“那位继室夫人,心眼可多着呢,先是把前头夫人留下来的孩子纵容的不像样,然后跟伯爷告状,让伯爷厌恶这个孩子。听说,还几次下杀手,想除掉这个孩子!”
永宁伯已经厌恶先夫人生的这个孩子,当然就不会管了!
她唏嘘不已:“心真狠啊!幸亏那个孩子福大命大,没被害死。后来听说前头夫人的去世,有些隐情,他一怒之下大义灭亲,把伯府检举给了皇上。”
陈宝音听得津津有味:“那他自己呢?也入狱了吗?”
“应该入狱了吧?”顾舒容说道,有些惋惜,“永宁伯府犯的罪,全家都要被牵连,他也跑不了的。”
顾亭远在旁边慢慢吃着,心想,前世并没有这一遭。只不过,永宁伯府的确不干净,插手买官卖官,贪下巨额银两,皇上早就盯上他们,打算抄家充军饷。
此事在他心上掠过一圈,又移开。他已经足够小心了,即便两世有所不同,该来的总会来,多想反是自寻烦恼。
次日,他照常上差。
昨日冯文炳弄坏了他的文章,但他也没让冯文炳讨了好。大家一同考进来,凭的是真才实学,冯文炳拿家世打压他,他却没有妄自菲薄到低头忍受。他是皇上钦点的状元,背后站着皇上,行得正坐得端,不必惧任何人。
果然,他一进入翰林院,照常与同僚、上级打招呼时,获得了比往日多的回应。
顾亭远认真做事,争取早日进入皇上的视线。陈宝音则重操旧业,再次写起了话本。不是那种没头没尾的本子,而是正儿八经符合时下人群喜好的话本,她要赚点钱,请顾姐姐听戏。
至于顾舒容,则是做起了绣活,不图别的,至少省点菜钱。
这日,她交了绣件,拿着挣得的银钱,高高兴兴地回家。宝音爱吃的蜜饯没有了,兰兰喜欢的酥糖也快吃完了,要添一些。还可以买只烧鸡,添个菜。
她高高兴兴地走在另一条小道上,这条路不会遇到方晋若,她面容含笑,脚步如飞,看也不看前方掉落在地的一张银票。
“……”不远处,躲在草垛后面的少年嘴角抽动。
她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捡?
第一回,他以为她眼神不好,才从银票上跨过去。第二回,他分明看到她低头瞄了瞄,绝对是看见了,但她脚下停也不停,径自迈过去,差点被别人捡了便宜。
这都第三回了!
张瑾若按不住好奇,决定问她一问。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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