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窘迫地僵在那里,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时,后面等着上车的大妈就看穿了她的窘况,热心地问她:“小姑娘,是身上没带零钱吧?”
虞清晚还没开口回答,就听见滴滴两声响起,大妈就二话不说地用老年卡刷了两下,豪爽又潇洒。
“好了,快上去吧。”
见状,虞清晚顿时感激道:“谢谢您,但我可能现在暂时还没办法还您钱,您把电话号码留给我....”
大妈笑笑,催促着她:“哎呦,这么漂亮的女娃,两块钱而已,快上去吧。”
公交车上熙熙攘攘,有结伴出去玩的大学生,也有满脸疲惫赶着加班的年轻人,正发愁着茶米油盐。
虞清晚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视线贪婪地盯着窗外城市的风景,看着天空上飞翔的鸟,碧蓝如洗的天空。
在旁人眼里平平无奇的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那样新鲜有趣。
窗户开着,秋风肆意吹拂起她的长发,有些遮挡视线,她却并不想管,失神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像是被短暂放逐出来的鸟儿,能够呼吸新鲜空气的时间,虞清晚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公交车几乎绕了大半座城市,终于到了最后一站。
市中心医院,输血科诊室内。
消毒水的冰冷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医生和护士在诊室内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细白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针眼,淡青色的血管,肤色在光线的照射下也近乎病态的透明脆弱。
随着鲜红的血液顺着输血管缓缓流进体内,虞清晚的脸也终于也慢慢开始有了血色。
像是一株干枯的植物重获了久违的生命力。
血包输完,她顿时觉得头没有那么晕了,人也有了不少精神。
护士动作轻柔地给她拔了针,又细心叮嘱道:“血小板指数有明显上升,情况好转了很多。下个月的中药已经给你开好了,记得一定要定期过来输血,多吃补血的食物。”
她轻声道谢:“谢谢。”
虞清晚的病,是先天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从出生时就带着的毛病。
她不能让自己轻易受伤或生病,因为血液的凝血功能太差,只是一点点小伤口,都可能出现血流不止的情况。
来到容家之后,容钦华请过很多业内有名的医生给虞清晚看病,用昂贵的药材给她调养,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直到现在,她的病现在也只能靠着定期输血,每天喝中药来慢慢调理。
护士给她拔了针就走了,虞清晚刚刚输液时把脱下的大衣重新穿好,慢吞吞地站起身,借此减轻眩晕的症状。
医院的电视机开着,财经新闻的播报声从电视里传出来,吸引着她抬起头看去。
“容氏地产的股票已经彻底跌入谷底,而幕后操控人也在今晨浮出水面,据知情人士称,与容氏对标的海外公司与贸易界巨鳄,贺家有关。”
随后,财经频道的主持人便开始介绍贺氏集团历年来在国内外开展的贸易往来,
“自前年起,贺氏多年来建立的贸易帝国,已由贺家长子贺晟正式接任,据知情人士透露,贺晟的个人资产已高达千亿......”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上的画面,有些出神。
上面的照片只拍到了男人的背影。
众星捧月,被无数人簇拥着,周身都散发着十足的距离感。
容家已经濒临倒台,她只是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养女。
他们不应该有任何牵扯。
她想要离开容家,离开临城。
去哪里都好,她只想要自由。
但虞清晚很清楚,仅仅是容家破产,根本不足以磨灭掉曾经的那些过往。
还有贺晟的恨。
就算不久后的一天,她成功逃离了容家。
那么贺晟呢。
他会愿意放她走吗?
就在虞清晚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她无情地拉回现实。
她低头一看,屏幕上跳跃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犹豫几秒,她还是接起电话,紧接着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道年轻客气的男声。
电话里,男人简洁干练地做了自我介绍:“虞小姐,你好。我是贺老板的私人助理,岑锐。”
听到贺老板三个字,虞清晚顿了下,没想到贺晟的电话会来得这么快。
她无声地握紧手机,轻声回:“...你好。”
助理语气恭敬开口:“贺老板让我问您,今晚七点,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地点在临山酒店,老板需要一位女伴陪同出席一场重要晚宴。”
虞清晚怔了怔,她抿紧唇,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对面先一步打断。
“贺老板还说,这是您拿走药材的交换。如果您不愿意....”
助理顿了下,轻咳一声道:“他也不介意您用其他的方式还这份人情。”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