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食盒里挑了两块点心喂林珝,见林珝吃得香甜,她自己也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林珝来之前,黛玉是想要看会儿书的。她已经认识了很多字,也能看些简单的书了。
只林珝一来,这个计划就被中断了。不过吃着点心的黛玉却不知道一会儿要跟这个妹妹玩什么,说什么,于是想了想便决定带着这个妹妹去书房描红。
等林珝吃完手头上的点心,黛玉便喊了丫头进来将林珝抱到地上,随后自然的牵起林珝的手,领着林琳穿过圆光罩出了西次间,再穿过中堂去了东次间。
东跨院这边也是三间的正屋,不过屋子盖的宽敞,东西两间屋子便都用圆光罩和多宝格分成了两间。
与西次间对称的是东次间也用了珠帘,丫头见小姐妹过来,连忙掀开珠帘请她们进去。
一进东次间,映入眼帘的就是东梢间摆放的大书案。
东次间,里墙是一面大书柜,书柜前摆了一张琴桌,上面用玫红缎子盖着一张琴。窗边摆了棋桌,棋桌上面还散落着几颗棋子。
黛玉领着林珝穿过东次间,直入后面的东梢间。
东梢间是用多宝格隔出来的,里面除了居中摆放的那张大书案外,还有一个装画的画缸以及靠里墙摆放的一张罗汉小床。
对了,窗下还摆了个极窄的案几,上面放了一盆君子兰,两个看不出材质的小香炉。
这屋子里放了不少古董和书籍,但林珝却不认为以黛玉现在的年纪那些书都是她看过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屋子都收拾的清雅中透着一抹书卷气和精致贵气。
仿佛有种感觉,林妹妹就应该住这种屋子。
黛玉让人抬了张炕桌到罗汉床上,又拿了她之前描红用过的字帖摆在上面,小大人似的教林珝怎么握笔怎么描红后,便拿了本书坐在书案后看了起来。
桌案上放了本一看就是翻过了很多遍的《集韵》,遇到不认识的字,黛玉便停下来查一查,查完了又用手指在桌上默写两遍,将这个字记住了再继续看书。
看了一会儿书,黛玉也跟林珝一般开始描红练字。练了一会儿,黛玉便扭头看向榻上的林珝。
这次黛玉再也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林珝还萌萌哒的抬头看黛玉,不想黛玉笑的更大声了。
林珝歪头,先用小手揉了揉眼睛,随后又一脸迷糊的看向黛玉,不是很明白黛玉为什么会笑,却还是收回视线自己玩自己的。
林珝的手指压着小毛笔的笔杆,好不严肃认真的描红。
半晌,黛玉笑罢,唤丫头过来给林珝净面。
刚被黛玉敲打过,丫头们都不敢笑了。听到吩咐,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巾布拿了过来。
林珝那张脸满上是墨汁,尤其是一双眼睛,一个被她自己揉得黑呼呼的,一个却是干干净净的。
看着洁白的巾布两三下就黑成一片,林珝也终于弄明白黛玉在笑什么了。
林珝:哼,她不要面子的?
……
京城,荣国府。
歪在荣庆堂里的贾母闭着眼睛听王夫人说节礼的安排。
等王夫人说完,贾母才说道:“将前儿得的料子挑十匹出来添进林家的节礼里,今年给甄家的节礼也要再添两成。”
王夫人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她婆婆,温和的说道:“好叫老太太知道,那些料子原就是南边来的,想来姑奶奶那里再不缺的。”
都说这老太婆偏心他们二房,可要她说,这老太婆最偏心的就是嫁到林家的小女儿贾敏了。
“她不缺是她的事,咱们给不给是咱们的心意。”贾母睁开眼睛,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她二儿媳妇身上,“我倒是忘了,这些料子是宝玉她姨娘派人送来的。”
“管他是谁呢。原就是孝敬老太太的东西,只要老太太受用,那就是咱们的福气。”王夫人闻言有些不自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到是前儿我娘家二嫂送了尊白玉送子观音来,媳妇想着添进林家的礼单里,又怕妹妹见了再伤心,正想请老太太示下呢。”
贾母的大丫头鸳鸯端起茶杯递到贾母唇边,贾母歪头饮了一口。听到这话,收回茶杯的鸳鸯还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人家前脚没了儿子,你后脚就送尊白玉送子观音过去...那好像都不是一句伤心能形容的吧?
“这个且不急,一会儿你让人将那尊观音送来,回头挑了吉日送到庙里供奉些时日。”贾母想了想又对王夫人说道,“上次敏儿来信,还说琏小子成亲时回来,介时再将观音给她也就是了。”
王夫人:“...是,媳妇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可王夫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等出了荣庆堂,王夫人才反应过来,猛的顿住脚回身看向身后的荣庆堂,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恼恨,紧咬牙关回了荣禧堂。
她送贾敏送子观音,一能恶心到贾敏,二来还能让人觉得她这个当二嫂的仁厚。可那死老太婆却偏偏要横插一脚,直接将自己的送子观音弄成了她的心意。
回头恶心不到贾敏,还能让那死老太婆借着自己的送子观音来一把母女情深。
王夫人被自家婆婆的骚套路恶心到了。越想越气,偏偏越气就越要想下去。
一肚子火气的王夫人一回荣禧堂,就听到跨院那边贾环撕心裂肺的大哭声,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他怎么不将自己哭死,也让她省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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