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鼻尖盈满消毒水的味道。她扫了扫周围,床畔是慕泽安静的睡颜。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转眼间,他们都已不是十八岁的样子。
慕泽睁眼,握住她还在输液的手,在她手背覆上柔柔一吻,若有似无,“醒了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慕烟摇头,“你靠我近一些。”
慕泽坐到她床边,扶起她半个身子,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无言。
慕烟仰起头,蹭了蹭了慕泽的下巴,胡渣刺刺的,扎得她痒痒的。她昏迷之前是在和黎湛做爱,醒来的时候守着她的却是慕泽。
无论过去多少年,时光翩然,每一寸剪影里永远有慕泽。
愧疚倏忽而至,他这些年,很辛苦吧。慕烟忍着眼里的酸意,吻了吻他的下巴。
慕泽呼吸重了几分,撑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地回吻,亲到两人脸红耳热,才哑着嗓音道,“怎么了,睡了一觉,就变得黏糊糊的。”
他轻轻掐了掐她的粉嫩的耳垂,“不过,我很喜欢。”
“小泽,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吧,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慕泽搂她的手顿住,声音平静在她头顶响起,“慕烟,你什么意思?”
慕烟语气认真,“我们两个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他退开,站到床边,大半的身子遮住了窗外的阳光,影子高大又寂寞,一双黑眸沉静如海,就这样深深地注视她。而后,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黎湛呢?他怎么办?”
慕烟神色一变,抿了抿唇,茫然地开口“他……我和他……”
“好了,别说了。”他眉头皱起,“慕烟,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这些你做不到的事情。”
“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她惯会骗人,仗着他爱她,像放风筝似的,一放一扯,全凭她心情。
他不会再上当了。
慕烟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声吓住,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算了,慢慢来吧。
“你去哪儿。”慕烟见他要走,着急地问。
慕泽立在门口,没有回头,“去给你买点吃的。”
“哦。”
“你好好躺着,别乱跑。”他不想回来又找不到她。
慕烟乖乖蜷在被子里,“那你早点回来。”
他淡淡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慕烟有点挫败,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说话,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没多久,慕泽就提着一碗粥和一盒小笼包回来。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她安静的睡颜,才轻手轻脚支好床上的小板桌,才叫她起来吃饭。
慕烟揉揉眼睛坐起,“你回来了。”
慕泽递给她一双筷子,拉了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一个安静地看,一个安静地吃。
“你——”
“你——”
又是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
慕烟客气一下,谁知下一秒便听见慕泽不客气道,“好,我先说。”
慕泽沉了沉眉,“慕烟,你之前的话,我接受了。”
“什么话?”慕烟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赶紧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试探地问,“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慕泽嗯了一声,偏过头,没看她,“如果你是开玩笑的那就算了——”
“我没有开玩笑!”慕烟放下勺子,声调由高变低。
黎湛刚回来的时候,她承认她有动摇过,回忆的杀伤力太大,黎湛是唯一一个让慕烟体会到除却慕泽之外的真正爱情。
她告诉自己,那才是对的,和黎湛在一起总比和慕泽一起要来得体面。于是,在一次又一次关于黎湛的情欲网里,她忘记慕泽,忘记那个血色的黄昏,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无论她走得多远,慕泽总会在原地等她。
她残忍地忽略他也会痛,即便那疼痛也曾袒露在她面前,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对慕泽视若无睹。
可如今……
“你不是不愿意……”慕烟怔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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