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书牵着左朝回来的时候,将天边的彩霞也背了回来。
左灵刚好摆上最后一盘菜,她笑了笑:“你们回来了,赶紧净手用饭吧。”
宋淮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自从她来了这里,每日回家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家……应该算家吧。
至少他的世界不再冷清。
他夹了些肉放到她碗里:“多吃些。”
“多谢先生。”
左朝看着左灵,眼神有些难过:“长姐,书院只有我一个人念书了。”
左灵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有些迷蒙地抬眼看他:“什么?”
“李宽也走了……”
宋淮书轻扣桌面,示意左朝别说了。
左朝才来了这里一个月,个头拔高了,脸蛋也养得白嫩了些,此刻眼巴巴望着她的模样,有些可怜。
但是先生似乎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鹿乡镇念书的孩童越来越少是必然,可只有左朝一个……
况且左朝还没有交束脩。
先生……已经没有收入了。
而他们每日的吃食都是白花花的米饭,肉也是不曾间断过的。
饭菜依然喷香,她却咽不下去了,喉头像是被什么掐住,又像是被什么塞在里面堵着,哽得难受。
香味飘入鼻尖,沉入肺腑,在那里发烂。和她一样——发烂。
左灵想,她就是寄生在先生身上的一条虫,她自己吸血就算了,还要灌给左朝。
她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流进碗里,与肉上的油光混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长姐……”
宋淮书转头看向左灵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样,没一会儿就聚起一颗,又大又沉,直直掉落,一下一下砸在碗里,却没有半点儿声响。
上次她也是这么哭的……
心一瞬间抽紧,他轻柔接过她的碗,微蹲在她身侧为她抹去眼泪。
左朝也过来抓住长姐的手:“长姐……我不该说这些的。”
宋淮书叹了一口气,看她的模样也知道她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没有注意左朝愣在原地,学着左灵的模样将手指一根一根抓在掌心。
先生散发的冷香悠悠环绕,左灵将头歪向一边,不敢将眼泪染到他衣上。
二人沉默无言。
周围尽是陌生,这是左灵第一次踏入先生的领地。小院的每个角落她都仔细清扫过,除了这儿……
先生没有不让她来,她却是不敢冒犯的。
左灵坐在桌旁,还在为先生伤心,还在为自己的吸血行为不耻。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木盒推到她面前。
她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先生。
宋淮书坐到她身旁,用手帕再次抹去她的泪水:“打开看看。”
最开始手是平稳的,等她反应过来里面是什么时,指尖不可避免颤抖起来。
先生,竟然有一盒子银票。
“先生……”
宋淮书在她掉眼泪的时候就将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猜了个透彻,他温声道:“不必为银子发愁,这些你都拿去,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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