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卫听春把他头发都用一块麻布盘在头顶上,闻言惊讶地疑惑一声。
然后系好了头发,这才绕到薛盈前面,看着他道:“那确实啊。”
“都说皮下三寸是白骨,但是谁能逃得过骨上三寸好颜色?”
“行。”卫听春拍了拍薛盈脑袋,“知道自己长得俊也行。”
“不过你长得太俊了,到外面难免惹眼,所以得蒙起来。”
卫听春拿出另一块麻布,连同他的头都一起围上,“也省得冷。”
“到了市集上再给你买个面具。”
云大娘这时候把那个熊皮大氅给拿回来了,这回进门前知道敲门了。
大张旗鼓的,生怕屋子里听不见,但其实这屋子隔音不是一般的差。
要不然她之前一关门就和大爷说小话,卫听春和薛盈也不可能听得那么清楚不是?
“给。敲打好了,挂在墙上时间久了,有点灰尘味道,但是我用糙面揉了一遍。没有了。”
“谢谢云大娘。”
“你大爷把马牵出来了,去吧。”
“哎。”
卫听春接过大氅,朝着薛盈身上一围,把他整个人裹进去。
但大抵是天生贵气藏不住,这比麻袋的杀伤力还强的熊皮,套谁身上还都得窝囊,套薛盈身上却有种大氅都跟定制的似的。
“啧,还真是俊得都挡不住啊。”
薛盈看向卫听春,他微微仰头,凤眼一抬,还有几分天生贵气。
卫听春抬手把麻布头巾往下扯了扯,试图挡住他的眉眼。
伸手挠了下他眉心小痣,问他:“方便吗?”
薛盈看着她眼神疑惑,似是没听懂,卫听春又问:“尿尿吗?要么一会儿上马可颠儿得慌呢。”
薛盈瞪着眼,看不见脸和耳朵,但是卫听春就是知道肯定红了。
“走吧,我正好也去。”
这村里都是旱厕,卫听春带着薛盈过去,自己解决好了,才让他去。
其实穿越的时间久了,卫听春自己也觉得她是个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关系。
她现在站着撒尿也很轻车熟路了。当女的当男的,她都一样。
她在茅厕外面等了薛盈一会儿,听他窸窸窣窣半天,问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不会系裤腰带?”
那当然不至于!
只是他穿太多了,卫听春怕他冷,他左一层右一层的,解开很繁琐,也不舒服。
卫听春直接进去帮他弄。
薛盈吓得捂住腰带朝后躲。
“再躲掉茅坑了!”
卫听春扯着他腰带,把人带过来,三下五除二给他系上。动作有点粗暴,薛盈被他扯得直晃。
“你还不好意思?”卫听春垂眼看他下垂的眼睫,说,“你前几天神思不属,整日像个提线木偶,你出恭,鸟都是我给你扶的。”
薛盈人都僵在那了,卫听春拉扯着他出来。走到院子里面弯腰捧了一把雪,“接着。”
“搓一搓。”
卫听春也搓了几下。
薛盈又像个提线木偶,搓了几下后卫听春指了一块干净的雪地,说:“再搓搓。当洗手了。”
薛盈弯腰去捧雪搓手。
都好了之后,卫听春拉着薛盈到马边上,掐着他的腰身朝上一举,轻而易举就把他弄到马背上了。
然后拉着缰绳一跳,自己也跨上去,把薛盈圈怀里,调转马头朝着敞开的院门出去。
风雪早已经停了,但是夜风吹过,尤其是马蹄子带起的回旋风,会卷起雪沫,朝着两个人脸上扑。
卫听春骑得挺快,薛盈也会骑马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坐得笔直,不过薛盈身体虚,没过一会儿,甚至还没上去县里的宽道呢,他就开始晃了。
“靠着我。”卫听春搂了他一下。
薛盈也没坚持,向后挪了一点,靠在她怀里。
卫听春把他连人带大氅抱了个满怀,低头还能闻见大氅上面糙米面的味道,和薛盈身上很特殊的一股味道。
本来只是若有似无,伴着沁凉的雪沫卷进鼻腔,像是幻觉。
但是薛盈朝着她怀里一靠,她闻得就清楚了。
“你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怎么还香的啊?”卫听春低头在他肩颈嗅了一下,忍不住问。
薛盈闷闷的声音从大氅里传来,“里衣有熏香。”
“太子殿下。”卫听春笑了一声,“你也太精致了。你从北境三州回来,路上遭遇的刺杀没有三百也有一百了,还有时间给衣服熏香啊?”
那是防毒的熏香,他每件衣服都有的。
但是薛盈动了动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没解释。
还嘴不由脑子控制一样,问:“好闻吗?”
“你都好几天没洗澡了你说呢?”卫听春加快了速度,马匹打了个响鼻,在宽路上奔跑起来。
马蹄声踩在雪中沙沙沙沙。
卫听春脸被冻麻了,呼吸却是热的。
她的声音卷在打旋的风雪里面,钻进薛盈的耳畔。
“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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