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投影屏里的绿茵场就进球了,她神情专注,抓着他的短发暗自发力。
球赛结束,已经接近五点。
宋阮的车八点出发,她索性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厨房有燕麦和黄油的香气。
她打了个哈欠,看着桌上的牛角包和燕麦牛奶,还有切好的草莓芒果,感动之余有些为难。
“你和我一起吃?”
实在是太多了。
他把牛角包推到他面前,口气冷淡:“大早上,没胃口。”
……
末了又补一句,“等送你去车站回来我补个觉,醒了去吃小笼包。”
最后宋阮吃了半个牛角包,牛奶没敢多喝,拿着勺子把燕麦都滤出来吃完了。
*
宋阮对辜宁的火车站并不熟悉,也就十年前离开的时候来过一趟。
下了车随人潮往出口走,她低头提了提快要掉落的包,忽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
有些迟疑的抬头,一张熟悉的脸闯入视线,她的思绪有几秒钟的停滞。
“周星?”
周星提了个商务包,穿得很休闲,乍一看与校园小男孩没什么两样。
不过形象倒是与那天在医院时的沉稳温雅大相径庭。
“嗯,真巧,我也坐的这趟动车。”
“医生不是很忙吗,你还有空回家。”
周星步伐稳健的继续往前走,“再忙也是要回家的。”
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气氛一时冷下来,好在车站人流汹涌,人声鼎沸,没至于让大家更尴尬。
出了站口,有许多拉客的出租,宋阮原本打算随便上一辆,可已经往旁边走了两步的人突然开口:“去哪儿,我送你。”
宋阮只迟疑片刻,就答应了。
“人民医院,麻烦你了。”
周星挑了挑眉,过了会儿才说:“人民医院离我家挺近的,当顺路吧。”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多问。
其实宋阮也知道和他相处并不需要绷紧神经。
他虽然从头到尾旁观了她的不堪,可却没有向外面多说过一句。
包括沉觉。
周星的车是辆普通大众,停在车站旁边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外观很清洁,没有积灰。
宋阮随口问:“你常回来吗?”
不然怎么专门有辆车停在车站。
“你也说了干医疗行业的哪有这么多空闲。”
他打了个转方向盘往出口开,顿见光明。
“也就是最近回来的次数多些。”
宋阮对着窗外走马观花,许久,问了一句:“是甜姨身体不好吗?”
他微颔首,算是默认。
“肚子长了颗瘤子,之前她还总说头晕,怀疑和瘤子有关,最近才确认下来瘤子是良性的。我劝她到我们医院割掉,她说年纪大了,不想冒风险。”
周星这次回来除了关照叮嘱一些有关田甜病情的事,也是为了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宋阮闻言,想起沉觉他们的同学会。
虽然两人的同学会不在一个城市,但她还是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周星。
也许心里觉得,他们总是一起的,好兄弟永远不分离。
似乎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周星笑了笑:“我考的二中,当然没沉觉那么牛逼。”
宋阮也笑了,车里的氛围顿时松泛不少。
她记得,那时候沉觉阴着个脸对平华说:肥仔、阿星、龙飞还有他自己,都是要考高中的。
也许是想到一起去了,周星攀着方向盘,脸上被阳光晕了一层影子,整个人少了些俊冷。
“龙飞没考上,去念了中专,肥仔在柳景高中,最后也去了职校。”
宋阮目视着前方,车水马龙,烈日当空。
那段远去的记忆,像荔枝被剥裂开一样,露出甜而涩的部分。
到了地方,宋阮道谢后下车,周星叫住她。
“介意我妈来看望他吗?”
宋阮笑着摇头,“他是她的老师,我们没什么权力瞒着她或者阻止她。”
只是不知道,当年听到张吟那番话的田甜,会作何感想?
十年过去了,她又当如何面对曾经尊敬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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