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长音调,带着坏笑捉弄似的叫他“睡觉”的‘觉’的读音。
体内所有躁动的火瞬息被她轻飘飘的声音浇灭。
和以往听过的音调都不同,此时她的声音更多的是明艳动人,撩人于无形。
“你喝醉了?”
她没回答,可唇边不置可否的笑和打漂的脚步已经陈述了事实。
“你还真是,不一般。”
他冷冷勾着嘴角,可清俊的脸却没有一丝笑容。
似乎是斟酌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讥讽的字。
她靠着玻璃门,双手环抱在胸前,说:“我都这么烦了,喝点酒算什么。”
“烦?”
他往前跨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的半张脸,几乎与她对立而贴。
“让我猜猜看,你是因为学校里那些不堪的议论还是你们二哥的事而借酒浇愁。”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酒的清冽和烟的苦涩,细细密密地扑到她脸上,挤进每一个骤缩的毛孔,钻入她悦动的心脏。
跳痛的脑子里乱成浆糊,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化他的话。
而他也很有耐心,一动不动地保持这个亲密的距离盯她。
“学校的议论啊……你都知道了,肯定的,现在谁不知道呢……”
她像是在喃喃自语,睫毛颤抖,茫然得像头小鹿。
他眸光一怔,竟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泪。
不过片刻,她就再次抬起下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警惕几分。
“二哥?你都知道了?”
他一点点直起身体,眼底一片阴鸷冰寒,“你和平华联手玩我们,很有趣是吗?”
宋阮在一片混沌中品尝他的话,就知道他误会了。
可她没那个精力解释,从一开始就没这个打算。
“我和平华没关系,撒谎也不是要帮你们,因为无论是你们还是平华,对我来说,都是不相关的陌生人。”
他眼底又暗了一度。
“什么二哥,我从来不这样那么叫他,江湖气太重。”
她语气平淡,掀了掀眼皮,觉得背后被硌得发痛,抬起手掌撑着玻璃想换个姿势。
可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抓住,力道生猛,没有预兆,她觉得自己连筋带骨都要废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却插一脚进来,又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声音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极度阴狠,眼底一片猩红。
宋阮痛得咬破嘴皮,铁锈腥味冲击她的味觉。
要是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反抗的。
换而言之,是不敢。
她对沉觉并不了解,除了他这张好看的皮囊。
可此时此刻,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胀痛无比,被一个亲眼目睹过他发狠揍人的男人禁锢在偏僻的角落质问,她突然爆发。
“什么目的?你他妈别把全世界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冷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先提起学校对我的非议,又拿平华的事来质问我,不就是觉得我这样一个能和自己老师搞在一起的女人不简单吗?”
她挣脱开他,整只手重重摔到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想要我说什么?承认我是二哥的人,那天在十一网吧不是意外,和平华里应外合谋划一个更大的阴谋搞你们一脚?”
沉觉没想到她会奋力挣开,惯性往后退了两步。
宋阮头发凌乱,表情狰狞。
嘶声怒吼在灌了冷风的通道回荡,他显然震惊——躲在黑暗里哭的宋阮会有这样的能量。
“那你怎么解释你和陆昂成的关系,你和平华不认识?今晚你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他依旧咄咄逼人,淡白的唇色,铁青的面颊,凹陷的眼窝,紧绷的声线,都在散发他凌人的气势。
她没注意到沉觉精准无误叫出了陆昂成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这么多?”
她挑了挑眉,语气轻佻,满不在意。
“我又不是平华,背叛你们。再说了,我本来就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空气似乎一下安静下来,沉觉的心骤然一缩,铺天盖地的异样感觉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眉心猛跳了两下,一向果断狠厉的他,居然在这一刻找不出话来反驳她滴水不漏的说辞,
也无法采取一向粗暴直接的手段,发泄无端的怒火。
“砰!”
一声枪响,惊魂慌乱的尖叫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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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注意到沉觉精准无误叫出了陆昂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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