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欣宜于是笑,“快快取了,我好去吃点东西。”
杜衡看桌子上的几碟菜式,说,“想不到公主对姑娘还挺上心的。”
谷兰不以为意,“我们姑娘这么招人疼,身份又如此贵重,上心是应当的。”
苏合配合着点头。
冠取下,崔欣宜舒了口气,她笑道,“她的好你们不知,我知便是了。”
望春将冠放下,笑,“可不得了。”
崔欣宜娇声一哼,也不多言,由她们伺候着用起膳来。
司徒佩回来得不算晚,殿门一开,满室的娇娥朝她投来目光。
她顿了顿,随即微笑,“都在呢。”
四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连忙给她行礼。
司徒佩虚扶,“不必多礼。”
她敛袖在崔欣宜身旁落座,与她对视一眼后朝四侍不急不缓地说,“我们已是一家人,宜儿的一应事宜按以往定例来即可。”
“是。”
崔欣宜听她叫宜儿,差点嘴巴都要咧到耳际。
又听她温声说,“不给我介绍下吗?”
崔欣宜给她介绍起来,当说到苏合时,她声音变得低沉,“苏合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自此以后便不能开口说话了。”
大户人家对仆人要求高,一旦出现残缺,好点的打发到庄子上干苦力,差点的转手就发卖出去了。
可见崔欣宜是个仁慈心善的。
司徒佩面无异色,朝苏合点点头后接着听下一位了。
一番闲聊过后时辰已经不早,刚巧杨尚宫在外头催促早些歇息。
洗漱过后,下人退去,仅留一人在外殿值夜。
一大一小两女子着中衣坐在床沿,气氛一时间有些不明。
时下女子十三四岁成婚的不在少数,但司徒佩瞧她总觉得是个孩子。
烛火哔啵一响,司徒佩自觉占着年长,先开了口,“你睡里头可以吗?”
崔欣宜抠衣摆呢,听她这样说,连忙回,“可,可以。”答完又觉得自己过于局促,于是悄悄瞥她一眼又慌忙收回。
崔欣宜躺好,紧张得手心冒汗,心想公主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像画册那样与她……
她感觉既紧张又期待。
殿中留有烛火方便起夜,司徒佩散下帷帐,光线便暗。
她在少女身旁躺下,青丝铺散开来,与她的纠缠在一块。
同一床衾被下,两人相隔一拳之距,姿势端庄,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崔欣宜悄悄转头看她,只见她竟已阖了双眼,一时间所有的期待都化成了酸楚。
是了,是自己利用家族权势威逼于她,不然,她定能招个才貌双全的男人做驸马,两人和美恩爱,子孙满堂。
殿下成熟貌美,气质温雅,自己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
崔欣宜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过,一时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她死死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而封闭的床帷里,她的抽泣声异常清晰。
司徒佩转头看她,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盈满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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