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佩感觉他意有所指。
“初荷,送程大监。”?
初荷面露忧色,程太监手肘撞撞她,两人一块出了门。
人走后,司徒佩端着手在院子里沉思,在看到秋叶脱离枝干的一瞬间,她惊出一身冷汗来。
历代君王不喜门阀,因其势大尾大不掉,建兴帝亦是如此,此其一;她是个有继位资格的皇女,此其二。
这样一想,她怕是连性命都要交代了。
谁能想到她重生一回竟遭此横祸!
崔太傅为其孙女向皇帝请求赐婚,朝野震惊!
尤其是皇太子和大皇女背后的势力,差点没把司徒佩生吞活剥了,参她的奏本犹如雪花片一样,有说她颠倒阴阳的,有说她祸乱朝纲的。
为什么不参崔氏,也参了,轻轻带过而已,柿子还得找软的捏。
听闻十一皇女得知此事,怒斥崔旻欺人太甚,本就体弱的她怒火攻心之下竟生生吐血昏迷。
醒来后,她火速求见建兴帝,声泪俱下地表示自己将终身侍佛,永不还俗。
建兴帝见她歪七扭八的钗环竟没有怪罪她御前失仪,只让她先回去候旨。
不久后,旨意下来,司徒佩封为宁国公主,于明年春与崔氏欣宜成婚。
朝野皆知,这是为了补偿十一皇女才破例晋封的,这个“宁”就很有意味了。
司徒佩这边,旨意下来后,她便被迁到了宽敞的宫殿等候册封仪式,仪式过后,还要等公主府修葺完毕再行搬迁。
但她无心旁事,整日以泪洗面。
不久,程太监送来建兴帝御笔手书的“宁国公主府”牌匾。
程太监堆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殿下,可莫要违逆陛下的恩旨呀。”
司徒佩笑中带泪,“儿臣谢父皇恩赏。”
至此,司徒佩不再哭泣。
建兴三十九年十一月十三。
承平殿上,紫金香炉烟雾缭绕,正殿摆放着红漆大案,上头摆放一尊雕刻着蟠螭的红漆檀木宝匣,匣内是宁国公主金宝。
殿前金吾卫将军列队,旗甲猎猎,百官立于广场之上。
十一皇女司徒佩受封宁国公主,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伏而拜谒,无敢钧礼。
阵阵雅乐中,受封仪式开始。
“拜!”
司徒佩着冕服朝皇帝皇后行跪拜之礼。
“拜!”
群臣跪拜,高呼参见宁国公主殿下。
在繁复的冕服映衬下,司徒佩看起来尤其萧索。
仪式毕。
崔府。
崔太爷吹胡子瞪眼,“这宁国公主是怎么个意思?我宜儿就是东宫也配得!她这幅作态倒像是我们强迫了?”
原就是我崔家用强。
崔欣宜抿抿嘴,乖巧地给老人家捶背。
东宫。
太子面色讥讽:“这老十一何至于此,要孤来讲,就是取了崔旻孤也愿意啊。”
苏纪原本抚着胡子呢,现下手一顿,沉声说:“殿下慎言!”
太子囫囵认了个错,心中混不在意。
不说其他人如何,单说司徒佩,她看着偌大宫苑里来往的宫人,藏在袖口的手悄悄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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