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胤一朝自塞外入主中原,女子立国。
建兴帝司徒胤为太祖皇帝第五子,深受太祖喜爱,出生便以国号为其命名。
司徒胤年少登基,勤勉不辍,宽政仁厚。
按祖宗成法,大胤一朝无论男女都有继承大统资格,皇子娶妻皇女招婿。
大胤四十年,司徒佩二十四岁,帝册封其为庆元公主,招新科进士孔俞为驸马。
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无子,有不合传言。
帝闻之,召见公主,训斥其骄纵任性,命其再不可持骄徒惹事端。
次年,公主果然产下一子,但不久便夭折。驸马大恸,情急之下对公主饱以拳脚,举朝骇然。
此后驸马被监禁,公主在府中终日以酒为伴郁郁不得欢,一日失足掉落湖中,就此魂归九天。
再醒来时,司徒佩发现自己回到了大胤三十九年。
此时的她仍旧是那个个不受宠的大龄皇女,未婚,亦未受封。住在偏僻清冷的宫室,遭受着宫中上下或明或暗地轻视,身边仅有初荷一个信得过的。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出改变,就还会像上一世一样与孔俞成婚。
孔俞此人自小家贫,在外表现得春风和煦,实则敏感自大,为人极度刻薄阴沉。
他自认年轻有为,大大地看不上司徒佩这个无权无势的老女人。
他明面上不敢如何,但对待下人动辄施以拳脚,以此来发泄心中愤懑,言语之间对她也是暗讽打压。
到后来,更是……
司徒佩不愿再想,她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空,眼神愈发坚定。
她细想前世,当前能够利用的也仅有将要举行的千秋节宴。
千秋节宴即帝王诞辰宴,届时在华阳宫万寿殿会举行盛大的宴会和乐舞表演,文武百官可携家眷同往,一同庆贺。
以往司徒佩见皇帝不喜她,也就时常称病躲避。就如前世,她虽然也去了,但她刻意回避人群,只在外围逛了逛,让宫人转交贺礼便早早回了。
前事不提,这回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的。
她端了手款款出门,轻唤,“初荷。”
初荷闻声而来,行礼:“主子。”
她招手,“你且来。”
两人将门一关,细细商议起来。
事情定下后,司徒佩面有愧色,“只是,要苦了你了。”
初荷眼神慈爱,“不会,主子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她原是司徒佩生母——陈才人的侍女,才人走后,她一点点将小主子看顾长大,她四十余年的人生,都献给了母女俩。
小主子向来无争,今日这出她虽觉得意外,但也会无条件地去办。
转眼到了千秋节这天,司徒佩在初荷地伺候下换上了许久不穿的宫装。
华阳宫灯火通明。
司徒佩在宫人的指引下入了万寿殿,之后随意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此时人已经来了大半,那些人见到她,眼里惊艳的光一闪而过,他们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人们相互耳语得知她身份后略微惊讶,接着对她浅浅一礼便失了兴致,复与其他人攀谈起来。
一个不得宠的皇女罢了。
没多会,她见她那些个兄姐带着家眷,被前呼后拥着入了殿。
他们下巴微抬,凉薄的眼神是不往角落这边施舍的。
司徒佩抿抿嘴,敛了袖子想端茶润润嘴,却听一声清丽的声音叫她,“十一皇姐,你怎么在这?”
大伙的眼神都看了过来。
司徒佩只得放下杯子,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各位皇兄皇姐,问太子殿下安,皇兄皇姐们安。”
太子司徒伦微微皱眉,“老十一怎么坐在这?”
十二皇女司徒仪上前搀她,“十一皇姐,我们的位子在前头,走。”
建兴帝老来得女,极尽宠爱,就是眼前这位了。
司徒佩被她半拉半拽着坐在了前边,众人神色虽有异,却也没人将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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