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种念头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佩查望小车的窗外望去。“我们是在城里我过去常常玩的地方吗?”
“现在还不是,”父亲说。“但是很近了。马利克还不是一个那么大的城镇。”
“对我来说全都是新鲜的,”佩查说。
“但实际不是的。它从未改变。只有建筑结构。全世界都有亚美尼亚人,但是那是因为他们必须离开好谋生。亚美尼亚人生来是恋家的。山峰就是母亲的子宫,我们不愿意出生。”他为他说的笑话笑起来了。
他总是象那样吃吃的笑么?对佩查来说那听上去与其说是娱乐还不如说是紧张。看来母亲不是唯一害怕她的人。
最后小车到家了。直到这里她才辨认出她是在哪里。同她记忆中相比,这里矮小而且破败,但是实际上有些年头她从未想起过这里。从她十岁的时候,它就不再进入她的梦乡了。但是现在,又回到家了,一切都回到她身边了,那些在地面学校数星期和数月中流下的泪水,当她离开地面前往战斗学院中再次流出的泪水再次回到了她的眼中。这就是她长久来渴望的,最后她再次回来了,她找回了它……她也知道她不再需要它了,不再真的想要它了。汽车中她身边的精神紧张的男子不再是当年骄傲地带着她走过马利克的街道的高大的天神了。在房子里面等待的女人也不再是拿出热腾腾的食物,在她生病的时候把冰凉的手放在她头上的女神了。
但是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当佩查从车子中出现的时候,她的母亲就站在窗口。父亲用自己的手掌做了扫描以接受帐单。佩查扬起手向妈妈挥了挥手,一个羞涩的微笑很快就变成了露齿的笑容。她的母亲也向她微笑并挥手做答。佩查拉起她父亲的手,和他一起走向房子。
在他们走近的时候,门开了。那是斯蒂芬,她的兄弟。她不能从她的记忆中认出他来,在她的记忆里,他还是一个两岁大的,婴儿肥使得身上有很多皱褶的婴儿。而且他,当然,根本不认得她。而且他,当然, 一点也不认识她。他看待她的方式就和那些学校组织的去面见她的孩子们一样,他们颤抖地会见一个名人,但是并没有意识到她也是一个人。但是他是她的兄弟,所以她拥抱了他,他也拥抱她作为辉映。“你真的是佩查啊!”他说。
“你真的是斯蒂芬!”她回答到。然后她向她的妈妈求助。她还站在窗前,向外面看。
“妈妈?”
女人转过头,泪水流了满脸。“我太高兴见到你,佩查。”她说。
但是她没有做任何动作去靠近她,什么没有碰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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