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来攀附你苏家权势的骗子?”楚清棠脸色一冷。
“显而易见。”苏定北已经移开了身子,眼神却仍留驻在她脸上。
“我跌下山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阿爷救了我,他给我取名小花那我就是小花,我作为小花生活了十多年。是你们苏家的人自己找上门来说我是苏挽棠,现在你又指责我是冒牌货?我真搞不懂你们。”
“谁知道你从中使了什么计呢?”苏定北饶有兴趣地继续看她。
“苏将军不必这么欺辱我,你觉得我是骗子,那我走就是了。”
苏定北拉住楚清棠的腕子,把她抵在桌前,“那可不行。现在外面都在传苏家明珠失而复得,预兆着被那叛军占据去的地也将回归。你这一走,扰乱人心,不好不好。”
楚清棠挣了挣,自是敌不过他的力气,“那你想干什么?”
“我要看着你,日日夜夜。”
楚清棠被他这话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他走出门,才松了一口气。
回想他走之前的那话,是要监视她的意思?还日日夜夜,不会把她给关起来吧?怎么一上来就认定了她不是苏挽棠的?难道当年听到谈话的其实不止苏挽墨一人?
楚清棠不知道的是,苏定北当然能确定她不是苏挽棠,因为她是楚清棠啊。可气的是,这个女人对自己竟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罢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来日方长。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顾岁安。那日他被顾岁景打伤去了医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岁景卧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血丝布满整个眼球。窗子大开着,楚清棠已不见踪影......
其实顾岁安一直都知道,楚清棠从来只当自己是消遣,她真正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起自己,或许她还一直当自己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小弟弟。她知道终有一日他要在顾家和她之间做出选择,所以她连选择都帮他做好了,不给他为难、挣扎的机会。
后来他阖了大哥未能瞑目的双眼,埋葬了他,穿上大哥的盔甲,撑起了人心涣散的顾家军。顾岁安从前一直以为成长会是很漫长的路程,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身上多了几道可怖的伤疤,他也学会了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表皮之下。
阿棠,你看到了是会为我开心,还是会心疼我呢?
这个夜里唯一感到安心的恐怕只有时与钦一人。顾岁景跟隐都死了,顾岁安跟她也再无可能。楚清棠终究还是属于他的。他得赶在那皇帝小儿被弄死之前请了赐婚的圣旨。世家联姻,再没有比这更顺理成章的赐婚理由了。
.......
混杂的一夜过去了,有人信心十足势在必得,有人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人精神抖擞只待明日,还有人尚不知明天是否真的会到来。不过公平的是,他们的时间都以一样的流速在消逝着。
楚清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奇怪的是竟没一个人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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