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倾阳得知这些,又会怎么想?
江澈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好兄弟喜欢同一个人这种事……谭落觉得,要是换做她,只会感到很为难。
她也不想让池倾阳为难。
谭落很清楚,世间没有双全法。
一个人活在世上,必然会伤害到某些人。大家能做的,是尽可能减少这种伤害。
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她掏出来,是池倾阳打来了电话。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她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谭落没有回头。
她已经嗅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了,宛如被阳光晒透的坚果,温和清爽,与他冷冽的气质截然相反。
这个味道让她很安心。
“你怎么待在这?王翠星到处找你。”
池倾阳边说边给王翠星回了条微信:[我找到谭落了,在海边]
王翠星立刻发来:[她还好吗?]
[池倾阳:不太好,哭过]
[王翠星:我猜到了……她心肠软,你哄哄吧]
[池倾阳:知道]
[王翠星:行。谭羲之交给你,我去安慰江澈。]
[王翠星:他跑去喝酒了,这刚成年就喝酒……他不会耍酒疯吧?]
[池倾阳:我也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
[王翠星:草,那我得管管他]
[王翠星:不和你说了,你快冲吧!]
冲?
池倾阳看着那个字发笑。
冲什么啊……谭羲之同学还在伤心呢。
就在十分钟前,池倾阳刚洗完澡,他裹上浴巾,一拧头,看见朋友失魂落魄地走进帐篷,嘴唇煞白。
江澈就这么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这德行,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澈很无助地问他:“谭落以后还会理我吗?”
“会的。”池倾阳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喝了暖暖身子。
江澈捧着杯子苦笑:“幸运的哪是我啊?你个大骗子。”
池倾阳心想,谭落没骂错。
他对江澈说:“对不起,怪我太瞎。”
而后他迅速换上衣服,夺门而出。
眼下,谭落从兜里掏出面巾纸,拧了拧鼻子。她眼圈红肿,可怜兮兮。
真行,拒绝了别人,自己哭得这么伤心。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呆瓜。
他默叹一声,收起手机,在谭落右边坐下。
两人谁也不说话。
僵持许久,池倾阳指着天:“谭羲之,我看到你爷爷了。”
谭落立刻抬头看星星:“哪里?”
池倾阳认认真真给她连了几个星星,比划出一个图案:“你看,从今天起,那些星星就叫‘谭爷爷座’。”
谭落笑了,她也指着天上一颗很亮的星星:“那这个叫‘池妈妈星’。”
“那是天狼星,笨蛋。”
“啊?有名字了吗?”她又指着天狼星斜上角的一颗星星说,“那换这个好了。”
“那是南河三,”池倾阳轻轻扶着她的手,往右偏了偏,“这一颗,是参宿四。它们俩加上天狼星,构成冬季大三角。”
“还有呢?”谭落愿意听这些,饶有兴致地追问。
池倾阳往她那边挪了挪:“我指给你看。”
谭落把外套还给江澈了,她穿了一条灯芯绒的直筒裤,毛衣套棉服。这几件衣服顶不住夜晚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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