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荐闻言,并未拒绝,点头道:“你先说说,乃是何事?”
这团儿怎能直接说出口。
她也不知该如何从头说起起因和经过,但此刻摆在眼前的时机,也逼得她尽快说出紧要之托。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明月自然也仔细瞧看着两人的动静。
她并未走上前来,当然不是因为与人生疏。而是她毕竟是暗中之人,而禁军中人身负武艺,他们同道中人难免容易瞧出对方一二。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事后,明月也是谨言慎行,想着暂且不上前与禁军打交道了。
而此刻她远远望过去,也瞧见这位禁军的正直模样,或许是肯答应团儿襄助一二的?
可就在这时,明月忽然又发现了怪异之处。
这位禁军一手扶着腰侧的刀,另一只手却负在背后,像是在袖中握着什么东西 。
身前立着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团儿,这位禁军不多加提防、负手而立倒也无碍,但明月瞧着其更像是无意之举,想必那只衣袖中之物乃是旁的事,与他眼前的团儿无关。
接着明月转念一想,这许是破解之法。
于是她不在耗费时间,在悄无身息的一瞬之间,手中一挥,将一颗石子击向团儿的脚后。
“呀!”团儿正有口难言中,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脚跟一疼,下意识地抽起脚尖,顿时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当心!”孟荐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了一把。
他的位置也无法注意到团儿背后的目光,而他自己本身今日刚刚耗费过脑力,眼下只以为这儿团儿宫女是发现自己猜到了鸟屎。
可因为这一刹那的意外,孟荐虽然伸手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团儿,但他握在衣袖中的那团纸也掉了出来。
团儿发现后:“咦?”
这一切尽在不远处明月的计划之中。
她当然料到团儿难以向人直白开口,于是她便为团儿创造了一个契机,有了双方闲聊的话题,接着团儿便能引出自己今日之所求了。
至于对方那个禁军手中之物,她们实则也并未有冒犯窥探之意。
虽然有些瞎打误撞,可接着倒是如明月所盼,不远处的两个人终于正的聊上了话。
说来也巧,双方也没想到,两人的近来的难言之隐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团儿的烦恼显而易见,而方才孟荐自然也有了自己小小的困扰。他知晓严颢布置给他的建议并非难题,但真当落笔之时,他亦是亮眼茫然,心中亦是没有笔墨。
因为他并非真情实感地下笔。因为他实在没有相关的情感。
可眼下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他上哪寻个心仪之人去。莫说是心仪之人,他身居禁军之职,甚至从未和女子打过太深打交道。
本以为自己在笔墨上的本领进度就这么走一步看一步了,眼下的孟荐却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好似碰到了一个可以请合适之人帮忙的机会。
虽然是有些难以启齿,可这不巧了么,眼前的团儿宫女像是也有什么私事想要寻她求助。
孟荐也瞧出来了,团儿应当不是奉咸池殿之命来寻他的。
然而团儿是也不是。
两人心怀忐忑,到底是吞吞吐吐地将各自的话说了上来。
……
一切出乎意料又皆大欢喜。
这明月都有些吃惊。
等到两人相携往回走时,明月和团儿才小声地边走边欢庆了起来 。
“孟大哥答应我,回头就将那荷包处置了。”团儿欢欣鼓舞地说道。
这样她也不用管这荷包的后事了,反正也算是交了她家美人的差事。
而对方孟荐也是拜托她看了一眼那首诗,请她瞅一瞅那诗写得如何。
这对于团儿来说小事一桩,她也不会好奇孟荐为何写诗,她不闻不问,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最终互帮互助的两人成功帮对方解决了各自的烦恼。
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天晴朗,万里无云。
将心中烦恼一扫而空的团儿和明月相携往咸池殿而去。
而巡值完这一趟的孟荐也回到了巡值房。
彼时严颢也消减了脸上的疲惫,已经有心思喝上一口茶水了。
“回来了,孟兄。”严颢客气地打招呼道。
孟荐正有些走神。
方才团儿宫女帮他看了诗文,她说她瞧这不错,那想必是他写得有些水准了?
不过当然孟荐也不敢立即自以为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只能说他写的诗能在女子那过了眼,但在学富五车的严颢眼中,想必还待进步。
但眼下孟荐已经知足了。
心情颇好,见了严颢之后也更是心怀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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