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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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她收回手,也不管陆明霏怔愣在原地的神色,默默地下了马车,行至那匹油光发亮的马儿前面。

马儿打了个响鼻,热气自鼻尖直直拱到她面前,银质辔头上的狼头粗粝地划过她的掌心。

男人定定看她两眼,才沉默着伸手。

谢知鸢最后回首瞧了眼陆明霏,才下定决心般将手放入她的掌心。

她被拉上了马,不过转瞬间便被带着疾驰而去,却不知背后的陆明霏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强憋着的沾湿了满脸。

怎么可能放下,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那是从小与她一道长大、最最亲密的妹妹啊。

小时候会故意哭着抢走她的糖,却在她生气时软着一张小脸蛋塞进她掌心里,拿着那颗好不容易得来的糖哄她的妹妹。

是她在万佛寺前发过誓,要永远、永远护好的妹妹。

可她却这般无用,不知第多少回眼睁睁看着她落难而束手无策。

她自小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能有。

多可笑,亏她以为自己不可一世、无事不可为,却在阿鸢那般绝望的境地里什么都做不了。

她真没用。

陆明霏没管脸上的泪痕,垂眼攥紧手里的帕子。

她不想再当个只有身份无权利的草包大小姐,不想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更不会为了自己的恣意抛却现在有的这些。

她要救阿鸢,不论以何代价。

......

回到同丰巷中的院子时,谢知鸢已身心俱疲,她耷拉着眉眼,下马之后自顾自往屋内走。

陆明钦跟着她进了屋,眉眼间的阴鸷还未全然消散,目光扫到女孩脸上的败落,他心底一沉,这月来头一回稍冷下声,“谢知鸢。”

他眸光寂寂,“没有什么想同我解释的吗?”

谢知鸢半点话都不想说,她坐在宽大的太师椅里,闻言只以手支颐,伏身将桌上兰溪玉瓷瓶掂起,手指碾上其中快要败落的桃花瓣。

陆明钦看不得她逃避,这月来每一日的相处历历在目,他原以为她已歇下逃跑的心思,甚至可能有一丝想与他好好过的念头,可今日之事,在瞬间打破他的妄想。

他素来有耐心,却在谢知鸢身上破了例。

他迫不及待想让她彻底属于他,想折断她所有的依靠,最后只得依附于他,这样的念头先前便有,可又因怕吓着她而次次被压下。

为了让她心软,他刻意披上温雅柔和的外皮,整整一月瞧着自己的小姑娘在跟前晃来晃去,为着两人能厮守,他忍得辛苦,小心翼翼不让本性再度暴露,不料迎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吊在跟前的肉被硬生生夺走,他紧紧拉扯的心弦顿时濒临崩断。

陆明钦不紧不慢到了她身边,灵台处思绪翻涌,毁灭一切的念头突突突冒出,却在这几步间缓缓平复。

他再度开口,“我先前同阿鸢说过,要与阿鸢好好过一辈子,可阿鸢今日之所为,着实令人寒心,我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谢知鸢指尖稍顿,这月来憋着的郁气与纠结顿时窜上心尖,她呼吸稍促,直直仰视着他。

陆明钦略倾身,阴影落至眉睫,身上的气势跟着压来,

“为何?”他问,“阿鸢同我说,我还有何处做的不得当?为何还想着逃走?”

不是疑惑,而是想寻求答案,好似她说出来,他立时便能改,

“为什么,”一片静默中,谢知鸢低低嗤笑一声,“为什么,”

她骤然掐断手中的枯枝,回首吼道,“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

陆明钦始终垂着眼,眸底些许情绪翻涌,整个人却显得一直那么平静。

平静得好像他什么都没做,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谢知鸢终究是忍不住了,复杂的两股情绪在她胸口处激荡,直化作酸涩冲向眼眶,

她艰难地吐出每一字每一句,牙口都跟着鼻尖一块酸痛,“你到底有什么资格问我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不管不顾,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束缚在身边,”

“玩弄我、折辱我。”

男人的平静终究是被打破,他罕见生起无措,就要伸手去替她抹泪,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里的恨意像刺,一下子将他的动作定住。

“你到底,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谢知鸢每说一句,都似把刀子,插在自己的心口,可看着他眉目间的不敢置信与痛苦,她胸口溢上窒息感,脸上却快慰无比,

“我在你眼里,根本不是人,恐怕只是一个随意摆弄的物件吧?!”

“阿鸢——”

“别过来!”谢知鸢眼睛涨得通红,连带着肩膀都绷紧,手中的瓶子猝然坠落,里头的水打翻洇湿她的裙摆,“怎么,你是想辩驳吗?”

她指着他,在急促的呼吸中呵呵笑出声来,眼尾的泪水却接连不断坠落,

“可是我的好表哥,你有什么资格辩驳?”

“你能拿什么来辩驳?”

“辱我的是你,让我无名无姓活在这世上的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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