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她软乎乎地叫着,声音是沾了泪的缠黏,“我好难受。”
陆明钦视线从她的脸慢慢往下落,眼神慢慢变暗。
他伸手。
谢知鸢好似找着了凉意般,一直蹭着他的指骨,可越蹭,那种渴望却越发浓烈。
......
“往后还逃吗?”
他的声音沙哑浓密,似是潜伏在夜中的猛兽亟待跃出困笼。
谢知鸢猛地摇头,她都没听清表哥说了什么,可身体的灼热让她下意识做出选择。
*
第二日,天穹乌云密布,似墨摇摇欲坠。
远处的朱甍碧瓦被层层掩盖,薄薄苍□□露间,一只小手抻开,隔着数百仗,空空盖于其上。
谢知鸢背着小书篓,一只手拿着小骨伞于胸前,另一只手挡在眼前,腕上的珠子莹莹。
她看着自己细细小小的手指,又想起表哥长长粗粗的手指,有些不理解昨夜梦中的那种舒服的快感。
明明自己的时候痛得要死。
她眯眼看着被挡住的日色,叹了口气。
大学府与寻墨坊隔了一条道,每月十八因着大考,街上小商小贩会摆满摊子供考生挑选笔墨。
无数车马堵在街上,将街头巷尾围的水泄不通。
骈肩叠迹之间,谢知鸢越过黑压压的人头望见不远处熟悉的马车,她眼睛顿时一亮。
长袍广袖的男人手中握着厚厚一叠籍册,才下马车,就看见——
女孩背着小书篓子慢腾腾走在前面,头上的两只小揪揪一颤一颤的,有几根发丝没束进去,轻飘飘荡在空中。
谢知鸢越走越慢,等了半天也没听着表哥叫她,她顿顿脚,装作不经意地往后一瞥。
陆明钦手握着书,身长玉立在马车前看着她,眉目沉寂。
谢知鸢朝他笑笑,软乎乎的手指揪住肩上的书篓带子。
“那日叫你带的,你可带齐全了?”
陆明钦最后一字落地,便已不紧不慢行至她跟前。
他比她高出一头有余,说话时微低头看她,长袖处的清风微扫过她的脸颊。
谢知鸢点点头,脑袋上的小揪揪也跟着晃晃,她轻声说,“都拿了的......”
扫到表哥那张清风朗月般的脸,谢知鸢害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毕竟昨晚......
陆明钦见她只拿小揪揪对着自己,脖子根红了一片。
他没忍住,伸手拨了拨她的揪揪,问她,“今日怎换了这个样式。”
倒不像她。
他的表妹自小便爱打扮,那时发丝细软,戴不了簪钗钏,便时常溜进花丛里,出来时头上已顶了好几朵粉嫩的花。
长大些后,也惯爱一些繁复的样式、闪闪精细的发饰,没一日落过。
可今日,爱美的小姑娘只在两端的揪揪处缠了小铃铛,简洁得不像她。
谢知鸢瘪瘪嘴,脸颊肉似被戳出一个小窝,软得不行。
她委屈巴巴地说,“娘说今日戴福禄娃的样式,必能得个绝佳的考核结果。”
陆明钦停在她发上的手微顿,他轻轻笑了下,声音却依旧是淡淡的,
“你娘说的对,不过,若是你将我那日与你说的好好记了,也必能合规。”
听见这话,谢知鸢有些心虚地揪揪手指头。
她长睫不住扑扇着,陆明钦一看便知她这是没备好功课。
他有些无奈,目光调转间落在她的书篓上,淡声问,“重吗?”
*
陆明钦一手捧书,一手拎着表妹的小书篓踏进大学府,背后亦步亦趋跟着小小一只。
青石板路间,花团锦簇,熙来熙往。
时不时有人停下来朝陆明钦行礼,他一一礼貌颔首回复。
表哥可真忙。
谢知鸢默默看了半天前面男人微长的袖口,手指头蜷了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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