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竟然还是去了峨眉。
白离点头。
西门吹雪冷漠地说:“既然聊完,那就请回吧。”
孙秀青看了他一眼:“嗯。”
五个女孩子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她们走后,房间里仍旧留着淡淡的香气,是脂粉和香薰混合起来的味道,非常好闻。
西门吹雪打开窗户,站在窗边看着白离。
白离说:“你生气了?”
西门吹雪道:“没有。”
白离说:“那就是吃、吃了。”
西门吹雪沉下脸,虽然白离没有说出那个字,他也能听明白,白发青年想说的是吃醋,只是不会讲,才略过。他心情不太好,听到白离这样说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吃醋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
西门吹雪转过身去,背着白离站在窗前吹风。
白离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戳戳他的腰:“吹雪,这里好小。”
西门吹雪转过脸来,看着他说道:“……这叫细。”
白离眨了眨眼:“小。”
西门吹雪放弃纠正,无奈道:“随你怎么说吧。”
白离说:“那你、不要吃了?”
西门吹雪听着他零散的句子,什么情绪都散去了。
他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伸手把白离抱到怀里,。低下头,嗅到白离头发上的淡淡香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白离仰起脸:“吹雪。”
西门吹雪:“怎么?”
白离说:“你要不要、亲亲?”
西门吹雪僵住。
和白离交往了几日,他们做的最亲密的事就是牵手和拥抱,以及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已经非常满足,从未肖想过其他。
白离太纯净了,任何不好的心思,都是对他的亵渎。更何况西门吹雪本身心无杂念,对更亲近的事并不热衷。
听到白离的主动邀请,西门吹雪束手无措。
白离踮起脚,抱住西门吹雪的脖子,按住他的后脑,亲了他一下。
他比划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叹气:“太远。”
看得出来玉罗刹给西门吹雪提供了丰富的物质生活,他肯定从小没有缺过营养,才能长得这么高大,比玉罗刹还要高一点。
西门吹雪眼眸中笑意晕开。
白离说:“以后,可,怎么办。”
西门吹雪问:“什么怎么办?”
白离说:“一直抬头,会很累。”
西门吹雪想了想:“把你抱起来?”
白离幻想出自己双脚离地,被西门吹雪抱着亲吻的场面,言辞拒绝:“不要。”
西门吹雪浅笑:“好了,收拾东西,我们准备上路。”
两个人的行李包裹都很简单,很快就收拾好,坐上来时的马车,慢慢返回万梅山庄。
回到山庄后,管家出来迎接,接过他们的行李,热水已经备好,两人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去后院沐浴。
万梅山庄里有很多白离的衣服,洗完澡后,他没有碰从前穿的白袍,而是选了件与西门吹雪常穿的衣服相似的白衣。
从屋子里出来后,正对同样刚洗完澡的西门吹雪。
白离朝他一笑,西门吹雪道:“走吧。”
大堂里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虽然清淡,味道却很好。
白离在外面吃了好几天馒头,就算不爱吃饭,也忍不住多吃了些。
饭后西门吹雪与他在花园里消食,两人的日常回到了从前,颇有几分岁月静好。
西门吹雪问:“你还会离开吗?”
白离点头:“圣子,需要我,做事。不过,我会回来,别担心。”
西门吹雪道:“嗯。”
白离牵起他的手。
西门吹雪没有拒绝。
万梅山庄的花园里很清静,只有早上时下人们会过来打扫,此刻无人打扰,不怕被人看到。
就算有人,以白离和西门吹雪的性格也不会在意。
走了有一会儿,两人来到小院旁边的空地,西门吹雪开始练剑,白离在一旁观看。
过了很久,白离突然想起来:“你,忘记,和刀剑,打架了。”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等练完剑后,才来到白离的身边,回答道:“我的心境不稳,不适合出手。”
“那你,还要去杀人。”
“杀霍休时,我的剑意充足,手也是稳的。”西门吹雪牵住他的手,“我以为你知道。”
白离浅浅地笑了起来:“我知道。”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过西门吹雪的确是为了他才想杀霍休的。
白离问:“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西门吹雪说:“他欺负你。”
白离满脸疑惑:“什么?”
西门吹雪道:“你说过,霍休很坏。他必定对你做过什么,才能让你做出如此判断。更何况霍休本就背信弃义,贪婪至极,这样的人正适合拿来试剑。”
白离皱起眉:“他没有,对我,不好。我没,见过他。”
西门吹雪:“莫非是他在暗中搞鬼欺负你?”
白离摇头:“没有的。”
西门吹雪:“……”
既然摩呼罗迦和霍休没有交集,为什么霍休会拿到和玉罗刹一样的评价?
他还以为霍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白离看出了西门吹雪的郁闷,他解释说:“他,真的,很坏。但是,不是,对我坏。”
西门吹雪道:“我明白了。”
白离问:“那你,还,去杀他吗?”
西门吹雪说:“留给陆小凤来解决吧。”
白离点头。
秋日里万梅山庄的野花盛开的不多,没有特殊的鲜花味道,只是更为清爽,坐在院子里吹风非常惬意。
过了一会儿,白离敏锐地察觉到风突然变大了,猛然抬头看向远处,只见身着黑袍,灰雾蒙面的玉罗刹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们。
白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和西门吹雪手牵手。
西门吹雪也发现了玉罗刹。
他非常心虚,即便没有把玉罗刹这个父亲放在心上,在见到他时还是会觉得心虚。
西门吹雪正想把手抽出,没想到白离突然握紧,不肯松开。
玉罗刹撤掉脸上的灰雾,声音柔和,但是透着阴鸷,他笑道:“罗迦,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白离听不到他的语气,看他的表情还算可以,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玉罗刹走上前:“你这样牵着吹雪的手,是担心我把吹雪抢走吗?放心吧,我不会再做让你生气的事了。”
白离改变姿势,换成和西门吹雪十指相扣。
西门吹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与摩呼罗迦相爱的雀跃消散,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摩呼罗迦真的喜欢他吗?
他跟自己在一起,是因为爱,还是单纯的想要报复父亲?
就在此时,白离突然开口,吐字清晰地说:
“爹爹。”
玉罗刹愣住。
西门吹雪的惶恐也散去。
父子两个同时看向白离,脸上带着同样的疑惑,看起来倒是有了相似之处。
白离举起西门吹雪的手:“我和,吹雪,在一起了。”
玉罗刹笑得苦涩:“你还没有原谅我?”
西门吹雪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想,默不作声地看着二人交锋,静观失态发展。
白离认真道:“是真的。”
玉罗刹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一点都不相信摩呼罗迦会和吹雪在一起,肯定是他在骗自己。他的精明头脑在此刻有些不太够用,分析不出事情的原委,更无法判断出摩呼罗迦的心思,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
白离眨了眨眼:“你不信,吗?”
玉罗刹说:“不信。”
白离平静地说:“那就、算了。”
玉罗刹道:“摩呼罗迦,我……”
白离说:“以后,我也是,这里的人。你可以,把我,当,儿子。”
玉罗刹沉下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西门吹雪也很想问这句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父亲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这样激怒他绝对不是好事,最好还是像从前那样冷淡,跟他撇清关系,让他不要插手我们的事。
而不是上赶着给他当儿子。
白离点头:“我不,傻。”
玉罗刹深吸一口气:“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白离说:“倒也不是。但是你,很烦。你除了,想跟我,和好,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玉罗刹道:“我对你所求,唯有这一件事。”
白离说:“那不行。”
玉罗刹道:“我知道了。”
白离好心规劝:“你不这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然,我就,讨厌你。”
玉罗刹说:“我知道。”
玉罗刹受到的打击太大,不想再在万梅山庄久留,立刻离开了这里。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这是你劝退玉罗刹的计谋?”
白离摇头,苦恼地说:“我是真的,想、告诉他。可是,他怎么,不信?”
西门吹雪深吸一口气,难得和玉罗刹感同身受。
他们父子两个都是性情高傲的人,又因为武功高强,向来都很强势,唯独拿摩呼罗迦没有办法。
白离凑过来,亲了西门吹雪一下。
西门吹雪看到如宝石般耀眼的异色瞳,里面散落着明媚的光芒,他的心情也不由变好:“以后再想做什么,能提前跟我说一下吗?”
白离说:“来不及。”
西门吹雪叹气,抓住白离的手,把他拽到怀里。
做完这个动作后,小时候朦胧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他终于记起来,摩呼罗迦也是抱过自己的。
他坐在摩呼罗迦的腿上,趴在桌子前,跟着摩呼罗迦一起读书。
西门吹雪看向怀中的人。
二十年过去,摩呼罗迦还是很年轻,跟以前没有什么
区别。
白离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下次,罗刹过来,我们就、这样,告诉他,好不好?”
西门吹雪:“……”
我看你是想气死他。
白离问:“好不好?”
西门吹雪道:“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
白离说:“气死他。”
西门吹雪:“……”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摩呼罗迦答应交往,只是为了气死父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亲耳听到他承认后,完全没有刚才的负面情绪,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白离说:“你不要,害怕。罗刹,打不过我。我会,保护你。”
西门吹雪道:“好。”
白离笑着说:“说定了!”
西门吹雪问:“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白离说:“他做错事,还想,让我,道歉,自以为是。还,追着我,不放,烦。他还,打伤了,萧兰,很坏。”
难怪摩呼罗迦会生气,父亲确实不讲道理。
西门吹雪问:“为什么……爹爹两个字,你说的如此娴熟?”
白离愣住,那双眼眸变得悠远,似乎是在回忆过往,神色间流露出些许温情和怀念。
西门吹雪知道他是孤儿,怕触及到他的心事,道:“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回答了。”
白离摇头:“我以前,很喜欢,罗刹。那个时候,不会,说话。想学,他的名字,让他高兴。”
西门吹雪从他简短模糊的语句中,看到了那段过往。
摩呼罗迦真的和父亲相爱过,他投入了真情,笨拙地想让父亲高兴,父亲却辜负了他,直到分开后,才意识到他的好,这般死缠烂打,让摩呼罗迦厌恶。
白离难过地说:“我学了,很久,瞒着,罗刹。可是,我是和,天宝,学的。”
西门吹雪:“……”
玉天宝喊他“爹爹”,教给他念的也是爹爹。
摩呼罗迦努力练习了这么久,把发音和吐字都说的很清楚,最后面对爱人时,却喊了他一声“爹爹”。
西门吹雪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前的笑容极其浅淡,如果不仔细看,很有可能忽略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略微弯起的眼睛。
这次的笑却很明显。
白离第一次看到西门吹雪这样笑,有些惊艳,也有欣慰,最后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西门吹雪很快恢复到冷淡的模样,只是目光躲闪,又开始害羞了。
白离说:“吹雪,笑,好看。”
西门吹雪轻轻地:“嗯。”
白离唏嘘地说:“可能是、天,天意。我真的,可以,喊他,爹爹了。没有,白学,很好。”
西门吹雪摸摸他的头。
白离说:“以前,有的时候,感觉,罗刹是真的,把我,当儿子。他的话,特别、多,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很,啰啰。”
西门吹雪说:“是啰嗦。”
白离摇头:“不改。”
西门吹雪问:“你喜欢他那样吗?”
白离说:“不喜欢。可是他,后来,更,过分。”
戳破伪装后,玉罗刹简直像是条疯狗,没事就拉着他亲近,偏偏他的武功很好,耐力极强,分歧发生前的几天,白离哭得眼睛都要肿了。
一晃眼过去了二十多年,现在回忆起来,好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白离警惕地看向西门吹雪:“你应该,不会,和,罗刹,一样吧?”
看起来清雅冷漠,实际上早就对他包藏祸心,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敢露出分毫,一旦装不下去了,就变成疯狗。
要是西门吹雪也那样,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西门吹雪道:“不会。”
白离问:“你怎么,知道?”
西门吹雪说:“如今我已经很满足,除非父亲那边发生变故,否则不会改变。”
白离:“满足?”
西门吹雪对爱情的理解,怎么跟萧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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