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对自己的身体变化颇为羞耻, 却又难以自禁地沉溺其中, 低声恼怒道:“不准调侃我!”
“不是调侃,只是有些疑惑。是我说错话了,兰儿莫怪。”
东方不败的体温本就比他高一些,此时更有别样的魅力, 白离摩挲着覆盖在他腿上的粉嫩衣裙, 眼前一片朦胧,好似漂浮在山间烟雾中, 几乎无力思考,下意识地躲避, 又不舍得离开, 只能半推半就地迎合。
等他的神志恢复,只觉得湿漉漉的, 房内熏香的味道似乎更浓郁了些。
白离低喃了一声。
东方不败俯下身,因也动了情, 哪怕刻意捏着嗓子模仿女子讲话,也带着些许低沉喑哑:“兰儿,你在说什么?”
“好热。”
东方不败抚摸着披散在后背的白发, 嗓音温柔:“现在开窗, 会着凉的。”
“下次。”
“下次什么?”
白离断断续续地说:“别用这么烫的水。”
东方不败说:“是我的疏忽, 忘记兰儿与常人不同, 兰儿勿怪。”
他动作轻柔地将角先生取出,换做自己上阵。
英挺的眉眼舒缓柔和,他的身上带着甜腻的脂粉香气,嗓音刻意提高变得尖细:“还热吗?”
白离此时只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 半点嫌弃都没有, 只想跟他更亲近些。
东方不败催促他答:“兰儿?”
“……”白离羞恼极了, 有些破音:“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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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许久不曾露面,教内的几位长老颇为挂念您,收到您赏赐的钱财,感念教主的恩情,想亲自向您拜谢。”杨莲亭站在门前不远处,拱手对东方不败说道。
东方不败穿着艳丽的粉衫,端坐在梳妆台前,放下手中的眉笔,拿起唇脂涂抹嘴唇,化完妆后,他款款起身,珠钗轻轻晃动。
他声音细细的:“有什么好见的,他们若要谢,直接谢兰儿就好。”
杨莲亭道:“几位长老已经谢过了公子,公子说教内仍旧是您做主,这才差属下过来问一句,还请教主吩咐。”
东方不败掩唇轻笑:“兰儿是这么说的?”
杨莲亭低垂着头,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属下不敢妄言,公子的确是这般说的。”
东方不败道:“那我便去看看吧,只是可惜了这套妆容,才刚化好,就要洗去了。”
小院里只有杨莲亭一个下人,自从东方不败换上女装,小吉都被打发走了。若不是白离眼睛不好,需要有人时刻在旁伺候,东方不败肯定要杀了他的。
杨莲亭立刻去端了水来,准备好皂角和手帕,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教主卸妆。
东方不败洗掉脸上的水粉和胭脂,拆掉头上的珠钗,束起发冠,换了身天青色的长袍,想到白离去时披的白狐大氅,伸向大红披风的手顿了下,转而拿起来旁边的墨狐裘。
他仍旧是温婉贤良的模样,用雌雄难辨的尖锐嗓音说:“走吧。”
自从把日月教全权交给白离打理,东方不败就再也没问过那边的事,此时走在熟悉的路上,心中升起几分怅然。
他柔声问道:“兰儿掌管教派可还顺利?有没有人欺负他?”
杨莲亭说:“萧公子智谋无双,又有您在背后坐镇,自然无人敢忤逆。公子一切都好,请教主放心。”
“兰儿心智的确不错,只是身体柔弱,眼睛又不好,难免有人仗着他看不到阳奉阴违。你是个聪明的,跟在兰儿身边,多替他看着点,谁敢对兰儿不敬,只管告诉我。”
“属下领命。”
“杨莲亭,你应该清楚,怎么才能活下去。若是让我知道你生出异心,必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莲亭连忙跪下,惶恐地说道:“属下对公子和教主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起来
吧。”
东方不败一路走来,所到之处不停地有人行礼,教众们高呼文成武德,吹捧颂扬他的功绩。
他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容来到前院,看到熟悉的下属,调整周身气势,还有脸上的表情。
“恭迎教主!”几位堂主和长老们又喊了一遍口号。
“诸位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东方不败道,快步来到白离身边,温声说,“我来了。”
白离正要起身,把主座让给他,东方不败按住他的肩膀,“就坐在这儿吧,你我何须分得这么清楚。”
白离说:“我没想到你会出来。”
东方不败说:“想你了。”
白离神情有些不自在:“不要胡说。”
在他心中,前面的日月神教,和黑木崖的后院分的很清楚,东方不败教主和情人的身份也可以完全分开,甚至平日里和在床上,同样泾渭分明。
东方不败的话越过了那条界限,将暧昧的情绪带了过来,白离觉得非常不适,仿佛那些不可告人的丑态也被展现在里人前。
东方不败完全不在意被人看到,他将手搭在白离的肩膀上,对着下方众人说:“本座与萧公子的事,各位兄弟应该没有不知道的吧?”
童百熊等人纷纷笑了起来,就连向问天都抿嘴,露出暧昧的笑。
“近些日子,本座在武学上又有感悟,一直闭关修行,兰儿他虽身有不便,却极其擅长处理教务,我便把事情都交给了他来做,今日看来,他与诸位相处融洽,做的不比本座差,本座便放心了。”
童百熊说:“教不可一日无主,萧兄弟暂时处理教务倒也说的过去,总不能一直这么着,教主还是早些主持事务的好。”
东方不败有些不悦:“童长老此言差矣,我与兰儿亲密无间,兰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有他管理神教,与我亲自管理有何区别?”
童百熊听闻,仍旧觉得不妥,却知道不能再反驳,只好对白离说:“萧兄弟,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快说句话劝劝东方兄弟。”
白离笑了笑:“童大哥觉得我做的不好吗?”
“这倒不是,我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自古都是尊卑有序,上面要是乱了,底下也就不好管了。我不是对萧兄弟有意见,只是真心神教着想,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东方不败道:“老哥哥,你却是不知,我与兰儿之间,我为卑贱,他才是尊贵的那个。”
童百熊哑口无言,只能道:“教主对萧兄弟果然情深意重,是老童多嘴了。”
东方不败说:“既然已经话已经说到这里,那本座干脆讲明白了,兰儿出身昆仑明教,由西域分教教主摩呼罗迦抚养长大,他在明教地位崇高,若论武功,与本座相比只高不低。兰儿肯留在神教,已是我的福气,还请诸位莫要再质疑。”
白离转过头去,看着身侧的男人,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下颌。
童百熊仍是最难接受的那个:“什么?萧兄弟有武功?”
白离露出温和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确会武。”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相信。
因为他的皮肤太好了,白皙细嫩,看起来就不像吃过苦的样子,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怎么可能习过武?
东方不败拍拍他的肩膀。
白离温声问:“杀谁?”
东方不败无奈地笑道:“你莫非和西门吹雪一样,只要出手,必定要取人性命?”
白离愣了一下:“我没有这些规矩,不过仔细想来,的确是这样做的。”
白离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
他明明还是那副因眼盲无法像常人那般行走的模样,每一步都似乎小心试探后才敢踩实,身上的气质依然无害。
没有人感知到危险,下方的各位长老只是疑惑地看着他,琢磨着他究竟要做什么。
突然之间,那位白发青年消失不见了。
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向问天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枚短刀,刀尖指向他的喉咙。他笑吟吟地说:“我眼睛看不到,杀人还是很容易的。”
等堂下众人都反应过来,白离才收回短刀,慢慢地转身往回走。
东方不败注视着他,满眼都是情意,等白离坐回位子上,柔声说:“你方才那一招,是如何做到的?就连我都没有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你便换了位置。”
“是圣子教我的独门武学,这世上除了我与圣子,谁都做不到。”
“兰儿真厉害。”东方不败道。
“明教圣子?”向问天惊呼。
白离望过去,看着他模糊的影子,温和道:“你知道圣子?”
向问天说:“明教圣子向来深居简出,江湖上甚少有他的传闻,没有人知道他的年纪和样貌,但是谁都听说过‘圣子’的名号。
“统领偌大明教,将玉罗刹和阳顶天等人收服,必定能力不凡。他身处高位,才能出众,却如此低调,此等性情,叫人不得不佩服。”
白离说:“圣子性情寡淡,无欲无求,常年在山顶闭关,从未行走过江湖,你们自然没见过他。”
披着萧兰的马甲,白离说起谎来完全没有压力,就像他杀人一样轻松简单。
最可怕的是,他撒的谎没有人会怀疑,就算是最亲近的东方不败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因为在最初相遇时,白离会故意回避他的提问,每当不想回答时,都以微笑应对,给人留下了他从不说谎,讲出的话都是真话的印象。
等东方不败知道他用微笑遮掩的深意,信任了他的语言,他就开始真正的撒谎了。
向问天道:“萧公子跟圣子很熟悉?”
白离笑了笑。
以萧兰的记忆而言,圣子是他极其信任依赖的长辈,他会下意识地模仿圣子,潜移默化地受到他的言行影响,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圣子摘下面具。
哪怕他的视力模糊,几乎半瞎。
萧兰对此颇有怨念,但是不敢表现出来,隐瞒了心底。
“好了。”东方不败说,“今日就到这里吧,几位长老再辛苦几日,安置好底下的分坛,莫再与五岳剑派起冲突,好好过个年。兰儿我便带回去了,剩下的就劳烦向左使处理。”
向问天说:“为教主分忧是属下应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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