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目的至始至终没有变过,陆极的精神力,和他的精神力,或许是同一种东西。
他们两人都唤醒了白鸟,在一些天赋的特殊上也是相同的。
昨晚的梦里,陆极曾有一次吸收了能源,转换为自身精神力。
还有那道绿光……阮秋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所以,他会是和陆极一样,也窃取了这具身体的精神力吗?
区别是陆极只获得了精神力,他获得的是所有,包括身体、姓名、样貌、亲人。
来到这个地方这么久,阮秋不想再去管这些,但昨晚梦里见到的绿光,没来由地让他感到很难受。
他白天刻意不去想,把注意力放在那张想不起面容的照片上。
然而伴随着梦境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却越来越在意。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甚至觉得梦里的绿光是不是在提醒他,他也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阮秋手里突然一空,袭渊拿走了显示屏,将他抱过来。
袭渊摸了摸他的侧脸:“在想什么?”
阮秋摇头,靠在他怀里。
他得找个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不止告诉袭渊,也要告诉司询。
哪怕司询会不接受,认为他不是真的阮秋,要赶他走。
司询给的零花钱,他没怎么用过,可以全部还回去,剩下的衣食住行,还有上学……就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
否则他可能会永远带这个梦活下去,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
阮秋有些低落,待星舰抵达住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
司询不在家,他早上交给阮秋的显示屏还放在客厅。
阮秋坐在沙发上,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显示屏。
司询很贴心,百忙之中将所有文件亲自做了整理,只保存了关键的信息。
当阮秋看见照片上的人时,着实愣了一下。
即使梦境的画面变得模糊,阮秋也能确认,这就是梦里陆极见到的那张照片。
上面的这个人……他没有见过,却好像很熟悉。
阮秋十分茫然,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才发现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是司询做的批注。
“小秋的父亲,大概率已经死亡,拍摄时间不明。”
司询的批注向来直接了当,阮秋莫名鼻尖一酸。
他用袖子擦了擦屏幕,继续往后翻。
后面的内容,是一些传讯对话,每一页都有批注。
“小秋的父亲,曾作为因赛特人母星的‘养料’,后逃亡至本星系。”
“小秋的父亲,种族不明,可能与禾初罗兰星有关。”
“养料,极有可能类似某种高效持续的燃料,为因赛特人母星提供足够的能源。”
阮秋的呼吸微微发颤,快速翻完所有页面,跳转回到最先前的照片。
因赛特人做的那些研究,他在梦里曾见到过,得知他们的目的后,阮秋其实大概猜到被他们抓住会遭遇什么。
他原先想的,是抽取精神力之类的,但事实却比这更加残酷。
他会抓住后,可能不会死,而是被迫活着,不停吸收转换、和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这些都是他的父亲曾经经历过的。
回来的路上,阮秋还想着自己不是原来的“阮秋”,不该拥有现在的一切。
然而在看见这些之后,他恍惚间觉得,他就是“阮秋”。
父亲已死,远在他乡的族人也许同样遭遇过残忍的对待,也许他是同族中仅存的最后一个。
批注里并没有写得太详细,他却仿佛清晰地感知到这一切,难受得忍不住掉眼泪。
身边靠过来一道熟悉温暖的气息,一只手伸过来,熟练地拿走他的显示屏。
袭渊抱住阮秋,轻柔抹掉他脸上的泪痕。
阮秋把自己埋进袭渊怀里,过了许久才感觉缓过来。
他蹭了蹭面前的衣领,闷声道:“今天不想写作业了。”
袭渊应道:“好。”
—
第二天,阮秋请了假,因为作业没写。
司询什么都没说,还让唐谦问问需不需要多请两天。
阮秋摇头:“我写完作业,下午就去学校。”
唐谦欲言又止,最终由他自己做主。
显示屏里的东西,阮秋看完就删掉了。
他接受现实,只是还期盼着会不会有意外的惊喜,说不定他父亲没有死,还有批注里的“禾初罗兰星”到底在哪里。
因为这件事,有关“绿光”和重生的经历,又被阮秋藏了起来。
他有时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之前还因为自己到底是不是“阮秋”而惶恐不安,在看了显示屏里的资料后,再想起梦里的绿光,就只剩下难过。
也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万一梦境就只是梦境,是他在无意识间幻想出来的。
但阮秋依然开始期盼着梦里再次见到绿光,或许这样就能得到新的答案。
转眼又过去小半个月,阮秋却没有再做梦。
他每天按时上学,回家乖乖写作业,偶尔陪一陪袭渊。
因赛特人始终没有新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
—
三天后,一封来自边境的急讯传至主星与各个副星。
急讯是斯夏普发出的,他的驻扎军正好负责近期的边境巡逻。
[发现外星系星舰靠近,疑似有入侵倾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