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醒来,阮秋再想回忆,梦里见到的画面就开始变得模糊了。
但画面模糊,并不代表他能忘了这个梦,反而在醒来之后,有一些未知的恐惧感迟钝地涌上来。
梦里唤醒白鸟的那个人是谁?
阮秋的入学年纪已经算晚了,学院大多数是十五到十七岁的未成年,没见过一十岁左右的。
而且他确定自己对那张脸没有半点印象。
司询无妻无子,难不成……他还有个哥哥吗?但那个人一头黑发,并没有银发浅瞳的特征。
但白鸟怎么可能被一个陌生人唤醒。
不知为何,虽然只是一个梦,阮秋却很害怕。
他总觉得这个梦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后来他梦见的袭渊,失控杀人、最后在抑制剂的作用下才平静下来。
这不就是原书中所描述的吗?
阮秋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袭渊,伸手摸着他的侧脸,还有眉毛与鼻尖,垂下的眼睫。
眼前的袭渊是正常的、真实的,跟梦里完全不一样。
袭渊握住阮秋的手腕,低声问:“梦见什么了?”
“梦见……”阮秋搂住他,仍在后怕当中,“梦见你变了。”
袭渊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感觉到他在害怕。
他收紧手臂,将阮秋放在腿上抱好,将声音放得无比轻柔:“没事了,梦里都是假的,别怕。”
阮秋把脸贴在袭渊的颈侧,感受着他的体温,鼻尖满是熟悉的气息,终于感觉好多了。
下午,在阮秋的要求下,袭渊又让他与司询通话了一次。
他中午做了噩梦,后来缓过神了也看着不大开心的模样,想跟司询说说话。
袭渊第一时间叫来莉罗,恢复了星舰内的信号。
阮秋先给司询发了信息,问他在不在忙。
大约五分钟后,司询的实时通话请求发了过来。
阮秋立刻接起,投屏中出现熟悉的身影,他喊道:“舅舅。”
司询见他换了一身衣服,半点都不意外,微微颔首:“嗯。”
阮秋其实不知道要和司询说什么,只是想看看他,让自己安心一些。
前两次的通话时间都太短,阮秋问道:“舅舅,你还在哈林星吗?”
得知司询已经离开哈林星,阮秋又关心起他的近况,公务忙不忙,身体怎么样,还随便问了问龙凤胎的情况。
司询手边放着一杯安神茶,神色和语气颇为冷淡,却也耐心回答着阮秋的问题。
他扫了一眼投屏边缘的袭渊,问道:“怎么,玩得不开心?”
“不是的……”阮秋摇头,“就是想和舅舅说会儿话。”
但司询看得出来,比起今天早上,阮秋的状态明显不一样,他有心事。
既然不是因为袭渊,那还会是什么?
阮秋低下头,手里攥着袖子上的一点流苏边,片刻后犹豫着问道:“舅舅,之前那个什么精神力的研究……你没有做吧?”
他对原书剧情的了解少得可怜,想知道司询那边有没有发生不寻常的事,想了半天只能从上次看见的研究文件问起。
“当然没有,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不是我要投资的项目,”司询轻轻皱眉,“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个。”
阮秋含糊着说“没事”,表情颇为认真严肃道:“反正……舅舅最近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能让人抓住过错。”
自从那次的绑架事故发生后,他不是没看出来,斯夏普与司询的关系变得更差了。
后来唐谦曾向他提起过,几个副星的统领中以斯夏普为首,早就想找个机会将联盟解散,让哈林星接替主星的位置。
阮秋差点被绑架,算起来是学院与哈林星驻扎军全责,因此被联盟暂时接管,斯夏普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怨气。
身为联盟首席,司询有时的作风也比较随心所欲,大多数时候不在乎外界的评价。
若是有人想对他不利,极有可能先从品格或行为方面寻找把柄。
阮秋会提醒这一点,司询有些意外。
“是不是唐谦跟你说过什么?”他安抚道:“不必担心,他们不敢。”
不少星球的商贸还掌握在他手里,哪怕真有一天联盟不复存在,阮秋也会在他的保护之下安稳生活。
在阮秋提起精神力研究的时候,袭渊微微抬眼。
他安静听着,没有打断两人的通话。
阮秋的噩梦,好像也与司询有关,他在担心司询。
那个科研所的研究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不让阮秋知道?
一直等到通话结束,阮秋和司询道别,莉罗过来将信号再次屏蔽,避免被追踪。
通讯器的投屏关闭之前,袭渊记下一小串通讯码。
趁着阮秋没注意到,袭渊将通讯码发给莉罗。
[查一下信号波,晚上我找他有事。]
莉罗走出房间,拿出通讯器看一眼,又收了起来。
司询这边,通讯切断后,他背靠着椅子沉思,半晌后把唐谦叫了进来。
“近来让手里的人多注意一下,”他叮嘱道,“做事不要留下痕迹,从前的也再清理一遍。”
比如之前唐谦安排人暗中与科研所接触,为了引诱对方还投了钱,加上最近和星盗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唐谦一一应下,司询又问:“那些因赛特人,还出现过吗?”
“自从两次清缴后,没再找到他们的踪迹。”唐谦回道。
袭渊带人清理了那颗非法星球,并安排人手在星球上守株待兔。
因赛特人还有一架星舰与储存的大量能源在那里,后来果然又来了一批,都被解决掉了。
只是他们依然嘴硬,问不出更多信息。
这件事,司询其实可以选择直接公布,但阮秋的父亲或许与因赛特人有关联。
还可能涉及到司荧,他想再查一查。
“继续追踪,一旦发现,立即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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