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倒在地上,林煜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拖着椅子往外挪动。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路易斯从身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逼他仰起脖子,张开嘴就要咬下去。
“嘭”的一声,一道黑影闪过,揪着路易斯的后领将他重重掼到墙上。
“贺沉……”林煜半躺在地上,眼眶里盈满的泪水在看见男人时,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贺沉不敢看他,低声安抚道:“乖乖,等我一会儿。”
“我亲爱的哥哥,你来得太早了。”路易斯站直身体,“那些废物,竟然只阻挡了这么一会儿。”
贺沉并没有说话,瞬移过去又是一拳。
在惊人的声响中,林煜只能看见几道残影,房间内的东西天翻地覆。
“哥哥,你受伤了对吗?”路易斯掰开硬木凳子的一条腿,“你殴打我的速度慢了好多。”
“小伤,别担心乖乖。”贺沉硬生生接下攻击,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捅穿了弟弟的胸腔,“就算只有一只手,教训你足够了。”
路易斯身形顿住,喷出一大口血,声音因痛苦而变得断断续续:“杀、杀了我……哥哥……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贺沉慢慢收回手,“但你不该继续沉浸在幻想里。”
路易斯轰然倒地,碧蓝的眼眸变得灰白:“我不明白……”
“去查一查,那个人接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贺沉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条手帕,擦拭干净指尖沾上的黑血,“如果我没动手,当年灰飞烟灭的就是你。”
说罢扔掉手帕,转身走回林煜身前。
他单膝跪地,解开绳索,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怀里:“对不起,乖乖。”
透过朦胧的泪眼,林煜看见男人皱成川字的眉心,忍不住抬起指尖碰了碰。
“乖乖……”贺沉嗓音彻底哑了,“我带你回家。”
他用大衣裹住怀中的少年,飞速地穿行在夜风中,很快便回到了古堡。
“主人,小少爷。”胡伯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欢迎回家。”
贺沉上楼,将人放到床上,半跪在床边开口:“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没有。”林煜摇了摇头,偏过脸四下打量房间。
“它还是你走之前的样子。”贺沉握住他的手,“一点也没动。”
“为什么?”林煜转回视线,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在昏暗中与男人对视,“你是觉得我还会回来吗?”
“我……”贺沉张了张口,声音艰涩,“我在控制,乖乖。我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彻底占有你。”
少年曾问他,你觉得孤独吗?
怎么会不孤独?
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独自行走了一千多年,而这样的岁月漫长到没有尽头。
但那一天,少年蓦然闯入黑暗中,给他带来阳光、雨露和花香,让他死寂千年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压抑住内心肆意滋长的阴暗念头呢?
两人对视良久,林煜抽出自己的手。
手心一空,贺沉咬咬牙,克制地收拢五指。
下一秒,林煜抓住他的领带,将他往自己面前拽近:“为什么要控制?”
贺沉单手撑在床沿,喉头动了动:“乖乖……”
“控制不住就别控制了。”林煜亲上攒动的喉结,“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
深夜,古堡里万籁俱寂。
浴缸里放满了水,林煜跨坐在男人腿上,温水缓缓漫过两人的腰际。
“我从没有转化过任何人,所以转化的过程会非常凶险。”贺沉仰起脸,“你真的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林煜用指尖将男人额前的湿发往后梳:“我相信你。”
“从此以后你的血脉将与我紧密相连,再也分不开。”贺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百年,一千年,就算你厌倦了我,我也不会放开你。”
林煜唇角微弯:“说不定是你先厌倦我呢?”
“绝无可能。”贺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虽然你会拥有和我一样的强大血脉,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下,但血族天性有很多禁制,比如——”
“闭嘴。”林煜抬手捂住薄唇,“你到底还要不要初拥我?”
贺沉亲了亲柔嫩的掌心:“好。”
吸血鬼獠牙重重穿透颈侧血管时,林煜感受到了久违的刺痛,但随之而来的几乎灭顶的愉悦,令他上瘾般想要更多,再更多一点……
只是他到底是人类之躯,受不住持续性的吸食,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开始本能地挣扎求饶。
这一次,贺沉没有停下来。
铁钳子般的大手牢牢控住湿漉漉的后脑勺,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清瘦的脊背,这是一个完全掌控和占有的姿势,绝不允许怀中人有一丝一毫逃走的可能性。
“呜……”林煜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体温也迅速流逝,整个人瘫软在男人怀中,予所予求。
直到某个临界点,贺沉极尽艰难地拔|出深深陷入的利齿,撕开自己的手腕,递到奄奄一息的少年唇边。
“喝下去,乖乖……”他用喑哑的嗓音不断轻哄,“喝下去,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苍白的唇微微阖动,在男人的诱哄声中,缓缓张开吸|吮。
“咕咚、咕咚……”林煜凭借最后的意识,一口一口吞咽着男人的血液。
这一夜,他们的血液最终以血族初拥的方式水乳|交融,他成为贺沉的血脉,亦成为男人永恒的伴侣。
从今以后,除非灰飞烟灭,再也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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