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手顿了顿,转而狠狠抓住微长的发尾:“看着我,林疏逸!”
林煜只好凝神屏息,竭力调动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灵力。
林煜掀开眼睫,试探道:“你真知道怎么对付他?”
“阿逸,你果然什么都没想起来。”林佑谦又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其实除了你,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知道封印他的地方在哪里。”
但他嫌血滴得太慢,干脆咬牙撕裂伤口,一大股血霎时喷洒在画卷上,令地图完整地显现出来。
林煜闭了闭眼眸,这个说法和他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倒是没什么出入。
“贺沉贺沉,又是贺沉!”林佑谦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跳了起来,“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还怕他什么?”
但当他站在门口,看着面前重重叠叠的参天大树时,不由愣了愣神。
林佑谦不为所动:“我要是不呢?”
这段时间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林佑谦醒来后一系列的变化。
林煜没有挣扎,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后,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林煜下意识偏开脸,躲避他的碰触。
“等他彻底消失后,我就放了你。”林佑谦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先委屈你几天,好吗?”
“这不重要。”林佑谦避而不答,站起身来,“我要去亲眼见证他灰飞烟灭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林煜灵光一现,对着画握紧手腕,果不其然,随着血液的浸染,画像终于在他眼前展现出隐藏的面貌。
千年前算无遗策的林疏逸,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
林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匆匆撕下布条缠住手腕,林煜抓着地图走出屋子,想找人求救。
下一秒,那滴血彻底融入画卷里,隐隐约约现出一小块不同的颜色。
“疯?”林佑谦嗤笑一声,“我疯了有八百多年了,你才知道吗?”
假如他与贺沉八百年前的关系真是如此水火不容,那为什么他一提起贺沉,林佑谦的反应就如此激烈?
“阿逸,我什么都知道啊。”林佑谦重新蹲下身体,一字一句地说着,“我知道当年贺沉走火入魔,你为了拯救苍生与他对战,最后两败俱伤,但你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他封印在十方万鬼阵中,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那个神经病到底把他带来了哪个深山老林?
“你觉得你是贺沉的对手吗?”林煜和他对视,“无论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你想让我怎么看你?”林煜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是我弟弟,你疯了是不是?”
林煜在屋前转了一圈,突然举起手中的地图盯了好半晌,拔腿就往其中一条小道上跑。
林佑谦望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阿逸,你还是这么聪明啊!”
林煜心头一紧,顾不得头皮上传来的扯痛,立即追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是!你就是这样的,总是高高在上地施舍我一丁点!”林佑谦变本加厉,跪在地上逼着那张漂亮的小脸向自己靠近,“可你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哪怕我像条狗一样巴巴跟在你身后,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林佑谦面上多云转晴,甚至开心地笑了起来:“阿逸,他可是要杀你的,我帮你解决他,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但是他左看右看,翻过来覆过去地研究,怎么也找不到地图藏在哪里。
“我是有病。”林佑谦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这一次明明也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还是看不见我?”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一点锋利的东西都找不到。
林煜忍着剧痛,将几近麻木的双手从椅背上抽出来,顾不上喘|息,从怀里掏出那幅画。
林煜不想再跟他掰扯,冷冷道:“松手。”
直到磨破的手腕凝结出的血珠子,不小心滴落在画中人的眉心,仿若朱砂般妖异。
“你还不明白吗,阿逸?”林佑谦伸出手,摸向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八百多年了,你转世成为林煜,而我则转世成了林佑谦,我们之间依旧有着斩不断的缘分。”
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刻意被遗漏了。
还有,他已经确定脑海中曾经闪现过的那个画面里,身穿白袍受伤的人是他自己,而那个背着他的黑衣男子,分明同贺沉的身形十分相像……
就是这里,他现在就身处封印之地!
林煜吃痛,开口骂道:“你有病啊?”
“我什么时候看不见你了?”林煜火大地反问道,“如果不是我帮你,你现在能好好待在林家冲着我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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