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便是其中一个,他把蓑衣脱了下来放在背篓里,草帽也给摘了。
虽是下午没有落雨,但是山里树木积了水,一直都在落水滴下来,今儿大半天披着蓑衣衣裤还是打湿了一部分。
干着活儿的时候还不觉得冷,这出了山被风吹着打湿处也是冷飕飕的,不过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摘栗子费了些时间,今儿回的有些晚,想着回家还有不少活计,要拾腾猪食和做饭,他不免加快步子往家里去。
虽琐事繁多,但是而今回家再不是自己一个人,好歹热闹一些,想到此处他觉得心有安慰,步子也更有了力。
“我回来了!”
刚到院门口秦小满就朝着家里喊了一声,话音刚落,他就听见了开门声。
他心里一乐,赶忙推门进去,果然看见了站在屋门口的杜衡。
“什么味儿?”秦小满进院子鼻子就嗅了起来:“二婶儿大发慈悲送做好的肉过来了?”
杜衡笑了笑,看着头发有些湿的秦小满,伸手去接他背着的背篓:“不是,下午二叔送了肉来。”
“那怎么会这么香?”
杜衡还没答话,就见着秦小满放下背篓急忙蹿进了厨房里,他又跛脚跟着上前去。
“你....你做了饭?!”
秦小满嗅着味道揭开了锅盖,看着锅里温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酱菜炒肉丝,一盆子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温菜的水里还有萝卜。
香喷喷热乎乎的一菜一汤!
秦小满的震惊无复言说,不光如此,另一口锅里还有煮好的猪食,他惦记着回来做的事儿都被杜衡做了。
杜衡干咳了一声,自己做的饭,应该就不算软饭了吧:“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回家有口热饭吃就已经极好了,谁还挑剔合不合胃口。
秦小满心中又激动又惊喜,以至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掌心一个劲儿的擦着自己侧身的衣角。
“衣服都打湿了,先洗个热水澡再吃饭吧,不然容易风寒。”
杜衡见他很高兴,好似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于是替他往水桶里舀热水。
秦小满抢过葫芦水瓢:“我来,我来!”
见着人拎着水桶步履轻快的去了净房,想着自己晕倒的事情,脸微微一红,没想再上前帮忙提水桶进去。
他在屋檐下把秦小满背篓里的蓑衣取出来抖了抖挂在墙壁上,见着背篓里竟然装了半背篓的栗子。
山板栗小颗,这时节刺包已经裂开露出了里头红褐色的栗子,个个饱满,显然是已经挑选过一遍的。
杜衡忽然便想起昨天他看见赵杞过来送栗子,他和秦小满说话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是吃栗子的季节了。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捏着栗子的手收紧,看向净房。
“挖笋的时候看见栗子长得好,我就摘了一点回来,那棵树上可多。”秦小满出来拿衣裳看见杜衡在瞧栗子,道:“结果冬笋没挖到两颗,倒是摘了不少栗子回来。”
“拿去城里卖又不多点,拿去吃吧。”
杜衡看着秦小满,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去拿衣服洗澡了。”
杜衡看着秦小满进了屋,把背篓端去了一边。
在秦小满洗澡的功夫里,他带了手套用火钳把栗子剥了出来,栗子是好吃,但是刺包外衣扎人的很,不留神就刺进了肉里,好在是都开了口子好剥。
小半背篓的栗子剥出来有一小盆儿,杜衡放进屋里,把剥开的刺包收拾了一下堆在院角下,等着风晒干了以后可以当柴火烧。
农户人家一针一线,一颗野菜一把米壳儿都有它的用处,日子总是节省计划着过。
杜衡做了村官下乡待了已经三年,这些事情很通透。
剩下有三四根大小不一的冬笋,连着笋衣可能有个四五斤,杜衡小心把根须给处理掉,没有破坏到外衣的冬笋可以储存好一段时间。
收拾完背篓秦小满也洗过出来了。
他只穿了一身起皱的亵衣,用帕子正擦着头发,看着杜衡在抖背篓,放下帕子道:“你都给弄完了?”
“嗯。”
秦小满见他什么都做的很好,皱起眉:“你怎么什么都会?”
杜衡笑了笑:“这些不是有手都会?以前也没有光读书。”
“我们晚饭还是在灶房吃吗?”
秦小满点点头:“可以,正好能烤烤头发。”
两个人去灶房里这回拉了两条板凳拼在一起,把饭和菜端上去。
添了两碗饭,一人一碗。
秦小满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切的很均匀的肉丝塞到了嘴里,咸菜炒的瘦肉放了些许油水咸淡适中,他当即就眯起了眼睛:“你以前真不是做厨子的吗?”
不光是因为炒菜本就好吃,是杜衡炒的菜味道是真的好,很像是以前他爹在世时带他在城里的食肆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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