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孝的前一年,沈玉案辞官在家,除却皇宫圣上的传召,他的空闲时间门是他入朝为官以来最多的时候。
那次邱国公寿宴后,沈玉案细想了他和苏韶棠的关系。
他重来一次,很多细枝末节上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比如前世这时,他不曾听说裴时愠和苏韶棠有关联,他和苏韶棠也不相识。
所以,他不确定三年后,圣上是否还会给一人赐婚。
坐以待毙不是沈玉案的风格,而且,他的确想要继续深入了解苏韶棠。
松箐得到吩咐时,一头雾水,忍不住地重复:“去查苏姑娘的行踪?”
沈玉案含糊不清地敷衍:“去办就是。”
松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等侯爷反应过来,就溜出书房。
这种事情交给松箐,素来很靠谱。
不过两日,沈玉案就得知,珺阳公主要举办赏莲宴,郎中府也收到了请帖,而苏韶棠决定了前去这次宴会。
倒不是因为设宴的人是珺阳公主,而是这次李家的姑娘会去。
李姑娘正是苏垣这次相看的女子人选之一,苏韶棠是接了苏夫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前去的。
松箐将消息打探得这么细致,让沈玉案一度以为他直接去买通了郎中府的婢女。
安伯侯府也收到了请帖。
珺阳公主将要及笄,少女情窦初开,因她对沈玉案的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沈玉案很少会去公主府。
但这次,沈玉案不过稍作思忖,就让松箐收下了请帖。
松箐咂舌:“侯爷,您这是要去公主府见苏姑娘?”
话音甫落,不等侯爷回答,松箐自己都觉得这其中关系真乱。
沈玉案被松箐问得噎住,一时压根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他自问对珺阳公主没有半点想法,不论将来苏韶棠会不会再嫁入侯府,他和珺阳公主都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除非,圣上膝下只剩下皇长子一位皇子。
这样的话,圣上才有可能给他和珺阳公主赐婚,用来给皇长子铺路。
哪怕如此,这个可能性也十分小。
因为皇长子身后还站着镇北侯府,圣上不可能让安伯侯府和镇北侯府同处一个阵营。
沈玉案没有将心思过多地放在珺阳公主身上,他以为他再和苏韶棠见面会是在公主府,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六月初六,沈玉案被圣上召进皇宫议事。
这次谈话的主要内容就是,等丧期结束后,沈玉案职位的有关安排。
沈玉案早就经历过一次,再听见这般安排,没有任何意外,全程都很从容,惹得崇安帝看了他好几眼。
殿前太尉,掌管北门禁军,这件事非同凡响,直到傍晚时分,沈玉案才出了皇宫。
狭长的甬道被帘子遮住,沈玉案坐在马车中看不见外面的景色,一路安静,唯有车轮轱辘撵着石子路的声音。
沈玉案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松箐偷偷地观察他的脸色,摸不透这次进宫面圣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要说自家侯爷是圣上的亲外甥,圣上不会亏待侯爷,那也不一定。
谢家的一位,也是长公主所出,不就惹了圣上的厌恶?
可要说这趟进宫是坏事,侯爷表演得也太淡定点,若是说好,侯爷的脸色也不对劲。
琢磨不透,松箐只好担忧地问出来:“侯爷,皇上和您说了什么?”
沈玉案摇头,他掀开帘子看了眼,再落下后,才缓缓道:“没什么。”
只不过将前世的事情再经历一遍。
沈玉案有点茫然,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他重来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细想和前世的不同,唯一的变数就是在苏韶棠身上。
沈玉案扣了扣马车内壁:“去朱雀桥。”
松箐听见朱雀桥三字,顿时噤声。
朱雀桥,长公主还在世时最爱去的地方,那处位于京城的最中间门,风景优美,建筑雅典,可点伶人弹琴,是舒缓情绪的好去处。
在长公主去世后,侯爷只有在情绪不佳时才会去朱雀桥坐会儿。
等到了朱雀桥,外间门不知何时竟落下淅淅沥沥的细雨,洒在湖面上,雨雾好像要将朱雀桥淹没。
朱雀桥旁有座朱雀楼,登顶后,可以看见整个朱雀桥的风景,纵览京城。
松箐撑开油纸伞,将侯爷送进朱雀桥,一时没有注意到周围,等和旁人撞上后,油纸伞倾斜,伞面的雨滴直接将侯爷的肩膀打湿,松箐见状,心中暗叫不好。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姑娘,您没事吧?”
这声一出来,松箐就看见侯爷躲雨的动作顿住,视线越过他朝后看去,松箐也跟着好奇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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