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却不免戒备起来。
总所周知,这位安王妃与自家那位前太子妃之间的关系极度恶劣,现在秦绪在宫里,他可搞不定太子殿下后院的事,是生怕安王妃再惹事。
沈阅却真的像是只是随口一问,之后“哦”了一声,就踱步继续慢慢前行而去。
然则,她这边走了一小段之后,却是院门虚掩的那座寝宫里先有了动静,有人推门而出。
几个婢女拥簇着衣着整齐却明显神色焦灼的柳茗烟自院子里出来。
听见身后的动静,沈阅也不装听不见,满是好奇的回头看了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打算继续往前走。
却是柳茗烟身边一个婢女扬声反问:“大晚上的,是何人在我们院子外头徘徊?”
柳茗烟自从怀了身孕之后,在这东宫后院里的地位就又不一样了。
尤其秦绪的亲信都知道秦绪最宠爱的依旧是她,对着她都格外的礼让客气。
那亲卫遥遥拱手作揖,然后回话:“打扰到柳嫔娘娘休息了吗?抱歉……这是……”
他看了眼沈阅,也是心里发毛。
这位柳嫔娘娘天生就是小家子气爱吃醋的,这大半夜的安王妃出现在他们东宫后院,又不能对她道明内情,谁知道她会怎么想,事后又会不会去找太子殿下闹。
可是被撞见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是安王妃来咱们府上做客,殿下进宫去了,无人接待,王妃就说先出来散个步。”
言下之意——
太子殿下不在家,他俩之间真没事儿哈!
柳茗烟那边沉默片刻,居然径直走了过来。
那亲卫如临大敌:“我们这就走了……”
柳茗烟却越过他去,看向了沈阅:“都到了我的门前了,安王妃进去喝杯茶吗?”
那亲卫被吓得不轻。
柳茗烟这肚子现在可金贵了,安王妃又不是什么善茬,万一叫她俩私下接触再伤及了太子子嗣……
他刚要说话,沈阅却已经断然拒绝:“不了,天色晚了,不方便打扰你,而且我一会儿还有事,不能在府上久留。”
她这般推拒,柳茗烟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急色,连忙再度僵硬的扯起嘴角:“上回我去你府上,王妃与我提过那是说的哪一家胭脂铺的哪几款胭脂最好用来着?”
她急切上前两步:“我没记清楚,既然遇见了,你再与我细说说。”
沈阅只是勾着唇角轻笑,却又但笑不语。
柳茗烟赶忙呵斥在场众人:“你们都回避一下,我与安王妃说两句体己话。”
虽然众人都怕她会在沈阅手里有个闪失,可又不能当真忤逆她的意思,强行把她架走。
不得已,也只能应诺:“是!”
两边的人都各自回避,却又不敢走太远,依旧全神戒备盯着她二人这边。
柳茗烟当初确实不信沈阅会真的帮她,她拿了那药回来,谨慎起见偷偷倾了一些到酒里,让婢女拿去打赏了平时负责她寝殿周遭安全的侍卫,并且暗中观察,确定那人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也给秦绪用了。
没想到,在好几位太医都断言她体寒受孕艰难的情况下,她居然当真这么快怀上了。
此时,她再看着沈阅,不免的情绪复杂,犹豫再三还是有些不情愿的道:“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的。”
说话间,她手掌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
沈阅目光落在同样的位置上,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她也立刻冷静,直言询问:“能保证一举得男吗?”
柳茗烟愣了愣,不由的又开始心慌。
“今夜宫中陛下突发重病,据说一整个晚上都昏迷不醒,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若就此有个闪失……太子登基时的后位要如何抉择?”沈阅在她面前说话都不需要拐弯抹角,“而且,皇后娘娘薨了,以戴罪之身自戕而亡,此事必定株连柳氏一族还有你。现在你怀着身孕,这就是你的保命符……”
她视线再在柳茗烟腹部扫视一眼:“如若你这胎生下的不是男丁,柳家又因皇后入了罪,你当如何自处?”
宫里的消息,柳茗烟自然也听了些风声,但是未知全貌,而且以她的城府,她也想不了这么深远的。
此时便是吓得脸色煞白一片。
沈阅伸出手掌递到她面前:“我也不知一旦太子登临帝位,我的前路在何方,就当帮人帮到底,这是我替你求来的转胎药,若你本身怀的就是男胎那自然最好,若是女胎,现在月份还小,据说服用此丹一月之内就能将女胎转为男胎。”
说着,她也悠悠的一声叹息:“你服下吧,稳住了你在太子面前的地位,若我有事,还指望你能搭把手,帮衬一二。”
柳茗烟对她依旧是存有一定戒心的,盯着她掌心里的两颗药丸,咬着唇戒备又迟疑。
天光暗淡,其实如果不细看的话,两颗药丸的颜色不太分得清。
沈阅仿佛料定了她的心思一般,不由分说,先捏了其中一枚含入口中咽了下去。
她再次眉眼清朗,看向柳茗烟。
柳茗烟面上浮现一丝的尴尬:“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这两颗药丸放在一起,若是什么毒药,沈阅也不敢这么吃。
而且有之前的助孕药打下的信任基础,事实上柳茗烟如今对沈阅的戒心也并没那么重,毕竟如若沈阅真想害她,当初又何必帮她求子争宠呢?
如今这局面,她又的确太需要生个儿子傍身,于是心一横,也捏起另一颗药丸孤注一掷般当场服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