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川与岳少卿已经将事情处理完毕,只对外宣称红岫与高琼枝的死,和齐一溪、槐烟有关。”
“至于齐一潭……”她摇摇头:“就连齐夫人也并不记得。”
反而是顾佳熙心中似乎还隐隐放不下。
不知当初齐一潭心怀死志,是否与她母亲的态度或多或少也有所关联。
“也就是说只剩下我们还记得她了啊……”白鸟慢慢呼出一口气,“不过这样直接给齐一溪、槐烟两人定罪是不是有所不妥?”
“大理寺那边穆子川会帮忙酌情,不用担心。”说着苏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不过,一条,你是不是……”
“……”白鸟忽地想起自己胸前那个大洞,几秒后她尴尬地笑了笑:“沁啊,我同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生气。”
林知默自发开始走远。
“你说。”
“……你说的啊。”白鸟掀开这件外衫:“你看,我完全不痛哎。”
“……”三秒后苏沁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白!一!条!我前几天刚做好的义体你今天就能弄坏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吗!”白鸟嚷嚷着喊冤,同时视线搜索着林知默的背影试图让他救场,结果发现对方走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脱离了“战场”范围。
***
“黎叔啊,你说连你爹娘都不认识你的话,你可能会有一个朋友还一直惦记你吗?”
又是一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天,白鸟倚在杏花巷巷口的墙角抬头看远处蔚蓝无云的天空。
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知不觉间就和固定在这里卖烤地瓜的中年大叔混熟了。
对方告诉她自己姓黎,他没有具体说自己叫什么,她就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喊他黎叔。
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卖烤地瓜的小老百姓,可他的知识面相当广博,还时不时说出一些感觉很令人参悟的道理,远近邻居们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和他聊天,或者——
“狗蛋!别去路中间玩!到时候你娘抽你屁股!”
黎叔先是对着在路中间追逐打闹的小屁孩们吼了一声,接着用铁棍拨弄了一下一直生着火的炉子,等到火焰重新窜高带来一阵暖意后,才慢悠悠地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这有什么奇怪的,来到这世上,你在某个人的眼睛里看着可能就是不一样。”
“虽然这个人一般是你爹是你娘,毕竟是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不过也不代表每个人都是这样和爹娘关系紧密;但总归有人瞧着你就是不一样的,对于那个人来说,你就是与众不同。”
“你说的那个丫头也许爹不疼娘不爱,看上去的锦衣玉食都是为了以后方便联姻,可在她朋友眼里看来,这个人就是天上地下举世无双的好,指不定要她是个男孩子,那朋友就说我嫁给你得了。”
白鸟回头看他:“还能这样的?”
“我举个例子。”黎叔用铁钳勾出一个小个头的烤地瓜扔给她:“你又没参与过人家那两个人的过往,所以不理解这份惦记不是很正常吗?”
“人家可能也这么一起吃过烤地瓜、一起像那两个瓜娃子在街上打闹过、说不定还一起躺在一个被窝里说过悄悄话,情分当然不一般。”
虽然按照齐府的家风来看不太可能,不过……谁知道呢。
她们之间的情谊本就不是应该由她这样一个外人来定义的,之前思来想去或许本就是她入了魔怔。
白鸟接过那个烤地瓜,感觉冰冷的身体都要被这热度重新温暖起来。
“话说黎叔……你送都送了,就不能给个大点的!”
对方瞪了她一眼:“白吃还这么多话,照你这话我不得赔死!”
白鸟本来也就是为了转换心情多问一句,看对方也没有生气,便笑嘻嘻地夸赞黎叔的地瓜果然又实惠又好吃,就是什么时候品种多点。
对方自己剥开一个地瓜,一边吃一边说,冬天就卖烤地瓜,夏天只卖大西瓜。
她的身体和常人不同,自然也不能吃,捧着这刚出炉的热地瓜暖手,两人一起坐在墙角看街市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这让她有些想起曾经繁华又平常的都市生活。
“还是和平好啊。”白鸟感慨。
“谁喜欢打仗。”黎叔咬下一口烤地瓜,从怀里扔出什么东西来。
白鸟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块样式精美的白玉佩。
“……我去?”她看向对方。
只是这位中年男子目不斜视,还盯着答应了街坊邻居要照应的那两个小孩儿,不过似乎早就料到她的震惊,于是说道:“替我保存一阵子啊,我看你好像和大理寺的官老爷走得挺近的,这样那群歹人就不会强抢了。”
说到她们之中大理寺的官老爷好像只有穆子川一个人,不过那也是九品芝麻官。
“谁要抢?这你不报……报官?”
“我怀疑他们官匪一家亲。”他又咬了口烤地瓜:“不能信,还不如你可信一点。”
“大叔我和你认识好像也才一个月不到!”
“大叔我认人准得很,吃过的盐你比走过的路还多。”对方像是很对她放心一样:“而且我看你穿成这样也不像会贪我一块玉,说来说去都比放我自己身上要来得稳妥。”
可以是可以,因为某种意义上除了国库,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比天命司更安全。
她把玉佩揣在怀里,准备等会儿就先放进天命司里代为保存。
黎叔平时对她也多有照顾,这点小忙不是不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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