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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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就高大挺拔,性格沉稳,不苟言笑,穿上军装后,身上的军人气质很是出众,很难看出他其实是个半吊子军人。

和抱孩子不一样,齐砚行冲奶粉很熟练。

奶粉要加多少、用多少度的温水冲、先放奶粉还水,这些与计量、与数字挂钩的东西是他所擅长的,他会按照最严格的标准去做,做得分毫不差。

最近宝宝开始睡整觉了,程问音省心了很多。这会儿宝宝刚醒不久,正用小手扶着奶瓶,睁大眼睛打量自己的alpah父亲,似乎对喂奶服务很满意,不像昨天被他抱的时候那么抗拒了。

程问音有些舍不得打扰这幅温馨的画面,他轻轻走到齐砚行身边,面料柔顺的睡衣挨着齐砚行笔挺的军装,宝宝看到他,兴奋地蹬了蹬腿,黑眼睛在爸爸妈妈之间滴溜溜地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宝宝喝完奶,齐砚行拿着奶瓶直起身,程问音问他:“是要出门吗?”

齐砚行说:“军部有个临时会议,不会很久。”

“嗯,”程问音帮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的肩袖,虽然并没有什么好整理的,齐砚行总是不会出错,“早点回家吃饭。”

“好,尽量早回。”

齐砚行从来不会许给他不现实的承诺,如果只能做到尽量,而不是一定,他就不会把话说满。相比动听的情话,程问音更喜欢他简短而诚恳的一句答应。

早上八点半,程问音抱着宝宝,目送齐砚行上了军部的车。

他起晚了,没能给齐砚行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只做了简单的三明治,热了一杯牛奶,但齐砚行没有动那杯牛奶,可能是这样的早餐搭配不合他的胃口。

程问音有些懊悔,希望中午可以等到齐砚行一起吃午餐。

可他心里知道,大概率是等不到的。

齐砚行是一个绅士体贴的丈夫,一个有点笨但是愿意努力学习的新手爸爸。

齐砚行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但程问音却还是偷偷渴望着,齐砚行可以多爱程问音一点,爱到顾不上那些绅士做派,偶尔也对他粗鲁一次,爱到打破严格执行的生物钟,偶尔也和他一起赖一次床。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和齐砚行之间的夫妻关系就像速冻水饺,是温馨的,在速食品之中大概是相对正式的,不像凌晨的方便面那样,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获得八分饱的满足。

但即便要投入更多等待,更多耐心,得到的滋味也更加丰富,速冻水饺也依然是速食品中的一员。

第二章

齐砚行休假的五天里,只在家里吃过一次午餐。

他几乎每天都早出晚归,早上喂宝宝喝一瓶奶,晚上回家陪宝宝玩一会儿玩具。这是他在休假期间仅有的放松,也是仅有的和妻子孩子相处的机会,他很珍惜。

离家的前一晚,和之前的每一次没什么不同,齐砚行亲吻程问音,叫他“音音”,他们做了两次,第二次没有戴套。

结婚一年了,程问音仍然不习惯在自己的alpha面前裸露身体,结束后,他累得昏昏欲睡,还不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白皙的肩头。

夜很深了,军部家属区一片安静,巡逻灯时不时扫过上空。

alpha释放出安抚性质的信息素,将妻子和孩子包裹在其中,给他们安全感。

齐砚行轻轻拍了拍婴儿床里安睡的宝宝,关上小夜灯,躺到他的omega身边。

房间里还余留着信息素交缠的气息,两个人的体温各自暖热了一半的被子,alpah的身体有些紧绷,手始终处于一种极度不自在的状态,不知道该怎么拥抱情事后脆弱的omega。

这时,程问音转过了身,面对着他。

“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戴上围巾,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程问音嗓音温软,“你们基地那么偏,肯定比这里还冷。”

“嗯。”齐砚行终于找到机会,顺势隔着被子,搂住了程问音的腰。

程问音垂着眸,指尖探出被子,在黑暗中摸了一下齐砚行的脸,很快又缩回去,他轻声问:“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齐砚行沉默片刻,手臂不自觉收紧了些。

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固执得可怕,即便知道没有期限的等待很辛苦,也不想编造一个日期来安慰程问音。

不知道这份沉默持续了多久,就在程问音已经不指望得到答案时,齐砚行忽然用力抱住了他,扑面而来的松木气息让程问音有一瞬间的眩晕。

齐砚行是温柔的初学者,在很多时刻露出马脚,比如现在,他无法控制拥抱程问音的力气,无法冷静地给他安抚,“……音音,下个月可能要开战了。”

“这么快?”程问音的心陡然下沉。

程问音几天前从广播里听到边境暴乱的消息,首都上空不断有军用飞机演习,他预感到能够安稳生活的日子已经在摇摇欲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攥住齐砚行背后的衣料,声音微微颤抖,“那你……”

齐砚行深吸一口气,轻抚着他的头发,说:“我会暂时在后方,但是如果有需要,随时会被调到离前线更近的基地。”

程问音并不觉得能松一口气,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第一次在齐砚行面前掉了眼泪。

以前有机会站在舞台中央的时候,程问音演绎过很多轰轰烈烈的人生,镁光灯暗下来的时候仍觉得沉浸在其中。而如今,他被困在全首都最安全也最寂寞的地方,发觉自己不过是一个任外界左右的小人物。

爱情、家庭、生活,表面上都属于他,实际上都不由他决定。

“嗯……”程问音努力找回声音,靠在齐砚行肩头,“你要好好的……”

齐砚行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吻额头,用指腹帮他擦眼泪,“你和宝宝也是。”

一整夜,程问音都睡在齐砚行怀里。

齐砚行从身后拥着他,在留下过永久标记的地方无数次落下亲吻。程问音不哭了之后,他一直尝试用信息素代替自己贫瘠的语言天赋,安抚程问音的情绪,像优质体贴alpha培训班里最认真的学员。

程问音想,这大概是结婚以来,他和齐砚行最亲密的一晚,然而天亮之后,他却不知道下次见到齐砚行是什么时候。

他时常觉得,齐砚行像一只原则性很强的大猫,哪怕是亲近人的时候也要端着一份矜贵,不允许情绪外露,更不允许自己不体面。

但程问音能感受到他是喜欢自己的,眼神和动作里的疼惜都不掺假,所以他才敢放心地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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