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灰的。
先是几朵水花绽放在树梢上,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密密麻麻开满了整条街道。
这雨来得又急又快,酷拉皮卡赶忙抱起了装食物的纸袋,举起手臂遮挡着倾泻而下的清流。
「你要回去了?」男人问道。
「当然,你也赶紧回教堂吧。」
不知为何库洛洛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他毫不在意已经湿润的发梢,淡定地一如往常。
「可我现在真想弹琴。」
「...知道了」酷拉皮卡回道。「等等我帮你把礼拜堂的门打开,琴随便你弹。」
「我不想待在教堂。」库洛洛说。
「你知道,在那里我浑身不舒服。」
酷拉皮卡直视着那双濛上一层水雾的黑眼珠。
他知道这个男人正在不断测试自己的底线。
软弱的坚持拗不过库洛洛任性的请求,正一步步把少年逼入绝境...
最后两人在大雨中没有回到教堂,而是去了酷拉皮卡在教堂附近的旧公寓。
从这里二楼的窗户往外看,正好面对着教堂的鐘楼,屋子里的布置小巧温馨,在窗边就摆着一台钢琴。
当两人到家时已经完全溼透了。
金发少年随便找了条大浴巾丢给库洛洛,自己则到里面房间换了件衬衫和休间长裤,再用小毛巾擦乾了头发才回到客厅。
库洛洛直接将湿漉漉的上衣脱掉放在洗衣篮里,裸着上身只披着那条浴巾。
「我可以弹琴吗?」他走向了窗边的钢琴。
「你至少得把头发擦乾,不然会感冒的...」
金发少年思量着自己的衣服有没有尺寸较大能借给他穿的。
一旁库洛洛散漫地用浴巾一角抹了抹自己的头发,但还是落下了几滴水珠,他索性用手将湿淋淋的长瀏海往后一拨,那副模样有些不羈却实在好看。
惊觉到自己望得出神的少年赶忙移开视线,耳根感觉热了起来,也没注意到库洛洛意味深长而微微上扬的嘴角。
「不然你帮我擦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稍有些沙哑,却仍然好听。
金发少年只好无奈地走上前去,库洛洛坐在了钢琴椅上,高度刚好让酷拉皮卡可以站着帮他擦头发。
两人的距离比想像中靠近,少年抿着唇压抑住狂乱的心跳。
原本缠在头上的白色绷带已有些松脱。
「把绷带拆了吧?」酷拉皮卡问。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库洛洛声音如恶魔的囈语。
「再继续下去,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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