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米瑟的兽人少年是第二个倒下的,他听到哥哥的呼唤,原本毫无声息的躯体渐渐恢复了呼吸,一睁眼,看见哥哥满脸黑紫,迅速反应了过来,“哥,难道你……你真的中了加百列的污染?”
他们是两兄弟,在路上商量好要一起假装受伤然后一波坑死其他几个竞争对手,怎么他才刚从假死状态中复苏,哥哥就变成这样了。
“别废话,快把你的药给我。”米尔斯的兽纹已经快断了,他近乎癫狂地望着自己的弟弟,目光中又包含祈求。
米瑟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将净化晶和药全都取了出来,在袖子里藏了一把骨刺,缓步朝自己哥哥走去。
米尔斯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弟弟对自己有坏心,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伸手去接,米瑟眼神躲闪,右手迅疾而出。
噗呲,骨刺入体的声音响起,死的却不是米尔斯。
米瑟呆呆地望着捅进心口的骨刺,对上了米尔斯嘲讽的目光,“一个奴隶生的孩子,也配叫我哥哥?”
米瑟终于不再掩饰,露出了被仇恨浸透的目光,拼尽最后一口气又捅了米尔斯一刀,兄弟两疯狂互捅,双双咽气,米尔斯万分不甘,死之前冷笑着在身上挂满了爆破石。
苏落落都看呆了,在原地没敢冒头,过了十几分钟,看见受了轻伤的小花去而复返。
他的目标显然是其他兽人手腕上的白环,动作很谨慎,却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米尔斯设下的陷阱,“轰!”地一声,一切归于平静。
几分钟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五个兽人少年,现在全都死不能再死。
苏落落:“…………”
她想哭,她到底被传送到了一个什么凶残的地方?一个兽人少年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她不得第一个死?
等等,这些兽人少年怎么没发现她?
她藏的位置不算很好,兽人的嗅觉敏锐,而这几个兽人少年实力都不弱,从兽纹的隐藏和使用来看,怎么也都是五级以上的兽人,为什么战斗的时候不变成兽形?
还有他们趋之若鹜,不惜付出生命的白色手环又是什么?
苏落落满心的疑惑,她没敢贸然行动,又在岩石后躲了半个兽时,用空间里存着的一些杂物探了探路,确定真的没危险了,才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地上的几个兽人少年已经没了气息,被炸的不成样子。
苏落落没忍心多看,想将他们手中的白环捡了起来——这是他们的目标,说不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然而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用来勾手环的衣架却径直从那几个兽人的手腕上穿了过去。
苏落落:“???”
她不信邪,又换了一个衣架,结果还是穿了过去。
苏落落想了想,干脆拿着自己手里的火焰之鹰对着那颗原始木打了一枪。
火焰效果拉满,看起来赏心悦目,跟花火似的,从原始木中间穿了过去,伤害为0。
心上涌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苏落落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摸了摸地面。
她的手从地面穿了过去。
苏落落:“……”
仔细想想,她刚刚躲在岩石后面的时候手上似乎也没摸到什么被烤的发烫的石块,阳光也不毒辣,好像连走路都格外顺畅,明明这片地面崎岖不平,还到处设置了陷阱。
搞了半天,她好像变成了灵体?
又试验了几次,发现自己能穿墙后,苏落落彻底淡定了下来,心里的危机感也消散了大半,灵体还是很好的,这个地方这么危险,灵体反而还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得见她。
颇为遗憾地看了眼地上的那五个白色手环,苏落落放弃了拾取他们的念头,打算先想办法离开这片荒原再说。
离开之前,她将衣架收回空间,忽然突发奇想,走到那几个手环边上,尝试将它们收回空间。
唰地一声,白环消失又出现,套在了她手腕上。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略显稚嫩的少年音响起,语气平静而沉稳,仿若萦绕在她耳边:【我是菲尔诺,龙萨·罗兰,恭喜你获得本次月度比试的资格,我将指引你获得胜利,成为圣子殿的一员。首先,将你的贴身匕首涂满剧毒。】
苏落落:“???”
她换了个白色手环,听见自家老公用比之前更稚嫩的声音开口道:【我是神之子菲尔诺,雪莱瑞家族的未来之光,你很荣幸得到了我的赏识,我指引你取得最终的胜利。】
一连套了五个白色手环,苏落落就听了五个版本的“神子菲尔诺”要指引他们获得胜利的不同说辞。
她一头雾水,在荒原里绕了大半天,终于又遇到了几个兽人少年。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小胖他们好多了,又看不见她,苏落落肆无忌惮地飘在他们后面,一路上打听了不少情报——
原来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月度试炼的赛场,前往参加比试的兽人少年都是纯白神殿主教或帝国贵族们的后裔,他们每个人参加比赛之前都会获得一个白色手环,里面装着一个“菲尔诺神子”,是纯白神殿根据他们的性格特点打造的辅助工具。
而他们的目标就是尽可能多的猎杀其他兽人,获得他们的手环,比试结束后排名第一的兽人将成为纯白圣殿的第十二名圣子,而排名前三的兽人少年所在的家族可以获得大笔资源,还有神子的恩赐。
苏落落:“……”所以泽尔修斯真的是神子??
她正愣神,队伍中一个兽人少年忽然说了句,“终点快到了!”
接着又是一轮拼杀,六个少年只活下来了一个。
活下来的那一个奄奄一息,还没狂喜多久,就被路过的一个金发紫眸小少年给宰了,不甘嘶吼了一声,“加百列!”
“废物。”加百列板着小脸,淡淡扫了他一眼,取下他的手环,唇角带笑,“一百个了,哥哥见到了会高兴吧?”
他说着,身后洁白的羽翼绽开,边飞边跑,迅速朝北边而去。
苏落落连忙跟上,她隐约意识到自己回到了泽尔修斯的少年时光,听着白色手环中冷漠又沉稳的少年音,几乎无法将他和那只心软直白爱吃醋还惨兮兮的小可怜啾联系起来,只想快点见见那个传说中的神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陪伴她走过风霜雨雪的银发兽人。
加百列的速度很快,苏落落就算变成了灵体飘得也不快,很快就被他甩没影了,好在往北边走一段距离就只有一条路,她又飘了一个多兽时,终于赶在天黑之前飘到了地方——
一个明显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边上停着不少狮鹫车,几十个牧师正在给匆匆赶来的兽人少年们包扎,除此之外,连神子的一根羽毛都没有。
苏落落:“……”这就是终点,这就是胜利者的待遇???
她一时语塞,穿过棚子,听见一个年迈的兽人身披祭司袍,对另一个身披白袍的骑士道,“时间到了,把这些崽子送回神殿吧,让他们先去祷告,有感应的再送去神子那儿。”
苏落落眉心微动,又光明正大地听了会儿对话,蹭了辆狮鹫车。
她现在虽然是灵体,会穿墙,但如果想的话还是能“附着”在一个物品上的,省的她慢吞吞地飘。
只是狮鹫车速度感人,这片荒原距离目的地又很远,苏落落在车上睡了几觉,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发现狮鹫停在了一栋繁华的、纯白色的巨殿外。
她以为这下终于能看见泽尔修斯了,不料剩下的几十个兽人少年们挨个进了神殿祷告,每个都要花一到几十个兽时不等的时间,等他们祷告完简直连黄花菜都凉了。
苏落落气结,正想着靠自己穿墙的本事去找神子,可她才刚探查了两个房间,就见先前那个年迈的苍老祭司鬼鬼祟祟地换了套不起眼的衣服,拉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兽车,混入了城内乞讨的流浪兽人队伍中。
心上直觉不对,苏落落连忙附在了他拉的木棚车上,一路出了神殿,离开了兽王之城。
道路越来越偏僻荒凉,穿过几座山脉和一大片污染严重的荒林,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很快浮现在她眼前。
苏落落眼睁睁地看着一路上以苍鹰形态拉车的老祭司摇身一变,化成了一尾庞大的鲸鱼,他吞下车上装的几个大箱子,一跃跳入了大海,摆尾游动。
这片海水大约有问题,每隔一段时间海水的颜色都会变换一番,腐蚀着老祭司的血肉,等他终于浮出水面,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岛上时,整条鲸鱼已经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咳。”吐出一口鲜血,老祭司再次幻化成了人形,将几个用特殊材质处理过的箱子搬到了岛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咽了气。
丛林中缓缓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苏落落愣在木箱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试探一般的警告——
“啾?”
苏落落:“……”
她总觉得这道声音莫名熟悉,眨了眨眼,转过身,看见一只三米多高,浑身纯白的小奶啾警惕地拨开了巨大的树叶,冰蓝色的眼睛在海岸边来回梭巡。
小奶啾泽尔修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几个木箱和老祭司的尸体,大大的蓝眼睛里神情略显复杂。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雌性吸引了全部目光——
乌发剪瞳,娇小脆弱,生命气息淡到极致,毫无对污染的抵抗力……
迅速评估了这个陌生雌性的全部实力,菲尔诺·泽尔修斯毛茸茸的啾脸上一片肃穆。
这么弱小的一个雌性,她是如何跨越重重危险的污染之海来到这儿的?
难道这是父神降下的一次考验?
菲尔诺神子冷静而淡然,佯装不在意地移开视线,心里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眯着眼决定只要苏落落有任何不对劲的举动就一爪子将她挠碎。
然而这个凶残的念头只存在了0.00001秒,某位神子就注意到了小雌性手腕上那个鲜红的联结印记,刚破壳没几百年的小奶啾顿时心神剧震——
那印记上浓浓的,全都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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