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落最终还是没能主动脱下泽尔修斯的衣服。
倒是后者注意到她的神色,嘶哑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苏落落不擅长掩饰,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你今天穿的好帅,我都不好意思脱你衣服了。”
她说完,当场尬在了原地。
难为情的捂住了脸,苏落落闭着眼睛,恨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但她还没从窘迫中缓过神来,耳畔就传来了一阵阵窸娑的、兽皮摩擦的声音。
?
苏落落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看见泽尔修斯半坐起身,修长的手指夹着兽皮的边缘,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他的动作十分优雅,行云流水,速度却很快,就她刚刚闭眼又睁眼的功夫,泽尔修斯的银黑色外套和兽皮里衣全都掉落进了玫瑰花海中,露出了他宽阔结实的肩膀和漂亮紧致的腹部线条。
他发间银色的角饰在莹暗的树洞中闪闪发亮,用黑色兽皮打成的腰带也在距离她咫尺之间的地方落在了地上。
苏落落:“??”
“等、等等。”她连忙道,“裤、裤子不用。”
泽尔修斯动作一顿,凤眼轻抬,朝心爱的小雌性偏了偏头,俊脸上流露出明晃晃的失落之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苏落落:“……”不让你脱裤子就这么失望吗?
她心下好笑,并不知道眼前的银发兽人只是泽尔修斯冕下本能和欲念的化身,时时刻刻都想和她连在一起,此刻见他真的停下了动作,乖乖坐在原地,心里熨帖之余,还有点意外。
她还以为,泽尔修斯会趁机做点什么……
毕竟前几个晚上,他都是大流氓来着。
苏落落想着,对上银发兽人深情的眸光,听着他低低的嘶哑气音,忽然抬起手,轻轻碰了下泽尔修斯的耳垂。
银发兽人有点意外,洁白的银睫轻颤,脊背在一瞬间绷紧。
苏落落却没立刻收回手,碰了碰他的耳廓,又顺着触上了他的喉结,感觉那儿轻轻的律动,心口又酸又涩。
就在刚刚,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而她却一直忽略的事——
泽尔修斯是一个聋哑兽人。
是一个一直饱受污染折磨,濒临失控的聋哑兽人。
他听不见,说不出,世界永远枯寂无声,而以聋哑兽人的地位,以前说不定也过的很不好,从他想要做工就只能去挖矿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可自从来到了这片森林后,他的表现一直都很像一个普通的、健康的、强大的、没有残缺的兽人。
苏落落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不是为了保护她,也不知道他为了维持这样的形象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她好像,真的习惯了他的强大和照顾。
忘记了他的痛苦和残缺。
这一点在于鳞他们到来后更是放大了许多倍,如果忽略她的解释,单看她的行为——
先是告诉泽尔修斯自己可能有一个很牛逼的未婚夫,接着进入安全屋和赛琳娜奶奶他们聊天不带他,之后一见面就说今晚要分房睡……
救命!
这么一看,她好像很渣的样子。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正常的兽人都可能会怀疑兽生,更别说泽尔修斯这样本来就因为自己的残缺而敏感的聋哑兽人了。
先前他忽然赊账买了养神草,又出门折腾了一圈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甚至每天晚上把她掳走,该不会都是因为担心被她抛弃吧?
所以在那天晚上被她发现后,他才会露出那么绝望的表情,还伤心到吐血。
之后的精神力交融,还有今天的种种反常行为,是在粉饰太平,希望她不要拆穿之前的事?
苏落落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十分符合逻辑,感受着银发兽人在她指尖下微颤的喉结,眼圈微红,心上又酸又涩,还有些说不出的哭笑不得。
他就那么,喜欢她么?
视线扫过银发兽人身上浮现的浅淡兽纹,苏落落犹豫了一下,身体往前,一手从他的喉结往下滑,另一只手则握住了他修长的手掌。
“泽尔修斯,赛琳娜奶奶说你兽纹浮现就是进入再感期了。”苏落落握着他的手,轻搭在了自己腰上,“要……要我抚慰你才能好。”
她说着,瓷白的脸颊泛起红晕,“但是你之前那么过分,想要我抚慰你,你得答应几个条件才行。”
小雌性柔软的双唇开开合合,表情温柔,说出的内容却让几十公里外,共享着五感的泽尔修斯冕下无法认同——
第一,不允许他外出做一些危险的工作,挖矿、打架、卖力气都不行。
第二,不允许他独自忍受污染带来的疼痛,要积极跟她一起去看那些没什么本事还喜欢指手画脚的巫医。
第三,不允许他胡思乱想,她永远只会喜欢他一个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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