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小看联结了。”白乐摇摇脑袋,义正言辞道,“联结这种事,是光亲亲就够了的吗?”
和其他兽人不同,他的兽形也就一米来长,平时还是比较喜欢变成人形,此刻躺在猛犸象的脑袋上,激情地指点江山,“光亲亲,可是没办法生崽崽的。”
泽尔修斯读懂了他的唇语,并对此深以为然。
他也很喜欢亲亲,但真的让心爱的小妻子怀上了他的蛋(?),靠的还是浇灌。
“对,得深度联结才行。”一个没经验的兽人点头符合。
“胡说,浅层联结就行了吧,之前部落里那个兽人和他的伴侣不才刚浅层联结,就有宝宝了吗?”雪鸮在一边反驳。
“啊,可是我听集市上的兽人说,兽人和雌性不联结也可以生幼崽啊,只要做那种兽人和雌性都很爱.做的事就可以了。”这是一只非常实诚的黑狼。
白乐听着周围伙伴们的议论,都快笑死了。
合着一群兽人还说人家雪小圆不会,他们根本也不了解。
家传渊博,一群单身汉中唯一一个拥有未婚妻,有过一些那方面经验的白乐立刻来了劲,“联结和生幼崽可不一样。”
“不联结也可以生幼崽,只要和你们喜欢的小雌性一起这样这样。”白乐说着,双手比了一个o和1的姿势,做了几个动作,众人顿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咳咳,然后那什么出来就可以了,懂了吧?”
白乐选了个委婉的说法,接着又道,“联结不一样,联结是有很高的条件的,首先你和心爱的小雌性之间等级差距不能太大,不能你是个五级兽人,但她还没通过第一次洗礼,不匹配。”
“其次就是你体内的污染不能太多,雌性本身就娇小,能容纳净化的污染本来就很少,你体内的污染太多了,她抚慰不过来,反而会受到伤害,联结当然会失败了。”
泽尔修斯默默“听”着,俊美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动摇的神色——
是因为他的污染太庞大了,而落落能容纳的太少了,装不下,才会导致他即便浇灌了成功了,他们也只是有了蛋而没有联结成功么?
都是他不好,没有想过小妻子会因为他太多了而受伤,难怪在那样短暂的浇灌结束后,她会昏睡那么久,醒来以后也不愿意理自己,怀了蛋以后还生了他的气。
心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愧疚,泽尔修斯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o和1是什么意思,但却对联结有了新的感悟:
他应该,一点点,慢慢地浇灌她的。
这样不仅可以控制在一个她能容纳的极限,等她吸收了再浇灌,还能够延长浇灌的时间。
或许这样就能形成浇灌结和浇灌纹路了,联结也不会再失败。
默默将这些细节记在心底,泽尔修斯微垂下长睫,转身离去。
小妻子现在有了他的蛋,需要更多的营养和更新鲜的食物,他作为一只要养家的啾,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的兽人身上。
不过……
记仇的泽尔修斯眯了眯眼,指尖轻轻一点,一朵小小的、赤红色的火焰就轻飘飘地从半空往下落。
等他已经走远了,那朵小火焰才飘到了雕贝贝身上。
“轰”地一声,烈阳炸开。
雕贝贝整只雕都被劈的外焦里嫩,咳出了一团黑雾。
其他兽人毛事都没有,见他突然被烧焦了,顿时大为惊骇。
雕贝贝却是被这么一下给直接劈醒了。
他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浑身虽然无比痛苦,痛到要死,可刚刚那一朵火焰却并没有对他的经脉造成太剧烈的伤害,只是劈掉了他体内没能完全被烧干的污染。
大量沾满了污染的血液流出,雕贝贝瞳孔地震,呆呆地扇着翅膀,简直不敢想自己的眼睛。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这一小团火好像不是普通的火。
!!!!!!
这是冕下的火!
是烈阳之火!!
天啊!!!!!!
反应过来了这一点,雕贝贝瞬间激动到无以复加,感动到痛哭流涕。
他也顾不上浑身的痛苦了,疯狂朝着刚刚火焰飞过来的方向挥舞翅膀——
冕下!
教皇冕下!!
您、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雕贝贝用刚刚恢复的声带大声嘶吼,仿佛要将心中的感激之情全都大声吼出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教皇冕下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的!
呜呜呜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教皇冕下,都不会放任他的下属在这片死亡之林中自生自灭的。
或许他先前根本就没有从河岸中离开,而是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一定是因为他刚刚突出的表现,英勇的身姿,坚持认为冕下没有任何心爱的小雌性、不和那群傻子同流合污一起捕银鱼的独特观点引起了冕下的注意,获得了他的赞赏,所以才得到了那位大人的奖励。
将他浑身的污染一次性烧完的奖励,是上一世无数兽人求也求不来的无上荣光。
雕贝贝感动的无以复加,激动到近乎癫狂。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于鳞尾巴上左右摇摆。
本就身受重伤躲避不及、被雕贝贝身上的污血甩了一尾巴的于鳞:“???”
雕贝贝,我艹你。
他气的狂甩鱼尾,想把这只傻雕甩下来,却一个吃痛,没能站稳,整条胖头鱼狠狠摔在冰面。
于鳞身上的几个兽人不幸被波及,全都在冰面上摔了个大马趴,怀里抱着的银鱼也全都洒在了地上。
银鱼们活力满满,立刻挣扎逃窜。
众兽人一看,全都手忙脚乱地抓鱼,但他们行动都不怎么灵便,蛇族兽人想用尾巴去缠银鱼,结果尾巴不幸和猛犸象的鼻子打了个死结;
狼族兽人想用咬的,可一个激动直接吞下了化成了兽形的鸽族同伴;
雪豹们的尾巴和几只狐狸的尾巴缠在了一起,被几条大银鱼左右开弓,狂甩巴掌。
场面一时之间非常混乱。
等将所有的银鱼制服,大家也已经没了力气,全都奄奄一息趴在冰面上,感觉污染和瘴气正在逐渐侵袭他们的生命。
塔兰就是这个时候刚好骑着长脖子兽路过的。
她最近真的很穷,虽然觉得地上忽然出现这么多野兽不太对劲,但为了省钱,还是用叉子一只一只把于鳞等人叉上了拖车,打算带回安全屋吃上几个月。
“没想到他们当中的几个兽人还没失去意识,跟我说了句话,可把我吓死了。”
指着院落外那头小雷龙身后大拖车上的一群野兽,塔兰心有余悸道,“然后我问他们为啥会出现在这里,想要干啥,他们就说是你的下属,要报恩。”
苏落落:“……”
她站在院子门口的阴影下,看着不远处那一群狼狈到了极点的野兽,有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属?
什么下属?
见她似乎还有些茫然,塔兰又仔细把捡到这群兽人的过程说了一遍,苏落落还是听的满脸问号。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什么叫:走在路上突然捡到了十几只兽人,询问后发现他们是你的下属,所以就顺风车把他们带来了。
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下属啊?
难道……
脑海里电光一闪,苏落落想到了先前住在黑青部落的时候,巫雅提到原主本来并不是他们部落雌性的事。
该不会这些兽人是原主的下属吧?
因为是身穿,又没有原主的记忆,苏落落还真的有些不太确定。
仔细想想,原主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还没洗礼的单身雌性,哪里来的那么大魄力脚踏六只兽人,还自信心上天,坚定地认为自己是部落第一美人?
而且她会让石雪舟把石洞挖在西边山腰这一点也很可疑,如果只是想避开人群,东边山腰其实也有不少偏僻的山洞,这一点还是苏落落后来住在花象奶奶家的时候才发现的。
加上上次,石雪舟来找她的时候说的那个约定。
所有线索串在一起,苏落落皱着眉,觉得原主的身份可能没她想的那么简单,该不会实是某个大部落的偷跑出来的大小姐吧?
心中升起了许多个猜测,苏落落有点怕露馅,她不动声色地跟在塔兰奶奶身后,沿着巨型原始木的阴影,看清了那些兽人的样子。
尽管已经知道这儿大约是某个污染严重的禁地,可看清他们伤口的那一刹,苏落落还是忍不住白了白脸——
溃烂、腐肉、断骨、残肢、略显凸出的眼球,瘦骨嶙峋的狼犬、断了尾巴的雪豹……
每一只,都惨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虽然以前也见过泽尔修斯的伤口,可他向来洁净体面,伤口一直都用兽皮遮挡着,从来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狰狞的伤口。
视线扫过一只化成了人形的银狼、那双腿上和以前的泽尔修斯类似的残疾,苏落落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忍受着什么样难看的、丑陋的伤口。
那是从视觉效果上绝对不堪、让人难以接受的断骨。
是她见惯了丧尸后,也会觉得无比疼痛的伤口。
苏落落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几个实力在四五级,还能维持清醒的兽人嗅到了陌生的味道,挣扎着睁开了眼。
他们隔着天光,看见了那个站在站在阴影中,连轮廓都显得柔和的年轻雌性。
她漂亮娇弱,姣好的面颊略显苍白,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双剪瞳毫不避讳地扫过他们的伤口,没有丝毫的闪躲。
她的实力神秘莫测,发间插着一朵气息恐怖的赤血花,怀里还抱着一片拥有浓郁的、那位大人味道的羽毛,这一切都在彰显她的身份:
那位大人心爱的小雌性。
可此刻,那位大人的夫人,那样一位实力高深莫测的雌性,却在看清他们的伤口后,瞳仁里盈起了一层怜惜的泪光,宛如一抹寒冬中绽开的美丽花朵。
于鳞等兽人全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反应。
从来没有雌性用这样的平等的、怜惜的眼神注视过他们。
他们是受了污染的、很可能会随时失控的兽人,大多数兽人身上还带着点残疾,样貌也都不出众。
他们是低贱的、卑劣的、肮脏的低等兽人。
兽人之城不愿意让他们进入,集市会对他们进行驱赶,连小型部落的族长,也会委婉地告诉他们,他们不适合跟其他兽人和雌性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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