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厚实的羊绒被褥内,苏落落小心地弯着腰,试图将那根非常破坏睡眠氛围的棍子扔出去。
可那根棍子的位置离她比较远,光往下伸手还有点碰不到。
苏落落想着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动作和声音吵醒廿泽,毕竟她现在没有穿着兽皮裙,身上的上衣和衬裙又太薄了,没什么安全感。
她努力了半天,指尖终于够到了目标的顶端。
苏落落先曲起手指,从尽可能下的地方往上轻挑,做了一个拨动(bo)的动作,但棍子只移动了一点点。
苏落落:“……”
她只好费劲的又往下蹭了点,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兽皮被褥里,左手成功往下探了两寸,几根手指那根棍子的顶端了。
她用力拨了下棍子的顶端,打算像捡床底下的木柴一样,先利用它自身圆溜溜的特制,让其在被窝里滚上两圈,然后一把握住,从廿泽兽皮裤系着的绳子上拽出来。
只是计划挺美好的,实施起来却十分困难。
由于姿势十分别扭,她右手使不上来劲,左手力气又小,那根棍子还是防身用的,被廿泽系的太紧了,几乎完全藏在他兽皮裤的口袋里,光靠指腹去够然后轻拨(bo)根本拨不动。
苏落落犹豫了一下,决定再试一次,不行的话就算了。
她再次猫起腰,缩小自己在被窝里占据的体积,脚趾蜷缩着往下探,试图将自己整个身体再往下沉几分。
但这一次却没有先前那么顺利,苏落落还残留些温度的脚掌刚一往下,还没有来得及探索被窝里更冰凉的黑暗之地,脚踝就被一只粗糙火热的大手捏住了。
!!!
心跳凝滞了一瞬,苏落落浑身僵在了原地,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好在那只手掌的主人并不用力,只轻轻握着她的脚踝往外移动了一点就松开了它,更像是睡得很沉之际被打扰了所以进行了下意识的动作。
“廿泽?你醒了吗?”苏落落不敢继续往下,又有点闷,于是伸直了身体,乌发凌乱的脑袋冒了出来,面朝着他的方向,在黑暗中小小声地喊了一声。
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泽尔修斯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靠着黑晶石床外侧的手臂和长腿已经完全探了出去,结实紧绷的身躯有大半个露在外面,凶残的鲨鱼线正因为心爱小雌性刚刚的举动剧烈颤抖着,却又不敢大幅度抖动让她发现端倪,只是克制的黑暗中不明显地起伏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迅速凝结,将他弧度优美的腹.肌镀上了一层蜜糖般的颜色。
泽尔修斯手指掐着黑晶石床的边缘,用力到骨节发白,好像这样就能忘却方才小雌性若有似无的在他体内点起的烈火,他煎熬到浑身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试图让冷风吹的更厉害一些,最好来两桶冰水,给他物理降降温。
苏落落属于正常人类范畴的视力和听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她安静地等了几秒,感觉身侧的高大兽人没有醒,于是胆子又大了几分。
她听着石洞外呼啸的冷风,感觉浑身的寒气一个劲地往手脚上冒,只有很少布料的“睡衣”也根本不保暖,又开始下意识往他那边蹭,“廿泽,你们兽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为什么会带一根棍子呢?”
“天气这么冷,把那么大的棍子放在口袋里不会很冰很难受吗?”
泽尔修斯:“……”
棍子?
他冰蓝色的瞳仁在黑暗中精准地落在了小雌性玫瑰般的双唇上,确定他刚刚并没有读错她的唇语。
她确实说了棍子两个字,还说了两遍。
可是,她又说他很、很……很大。
泽尔修斯快要自燃了,心底升起淡淡的自豪之余,又产生了浓浓的担心的情绪。
他还处于亚成年成熟期,那、那个地方并没有完全长大,现在心爱的小雌性就觉得那是棍子,还想把它扔出去,对此那么难以接受,那如果以后他们结为了伴侣,她会不会因此而嫌弃他?
他现在已经是只焦毛啾了,还聋哑,没办法陪她聊天,赚的亮晶晶的也不多,身上脸上还有没褪干净的羽绒,本来就配不上她了,万一连这一种伴侣的职责都无法让她满意,那他……
抿了抿唇,求偶期的野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十足的敏感和直白,在被心爱的小雌性抛弃的可能和威胁下,他迅速丢掉了打算坦白自己在装睡的想法,轻轻阖上了银色的长睫,一个更加邪恶的计划在心底应运而生。
苏落落不知道身边呼吸平稳规律的某个兽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睡着过,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意识逐渐被寒冷侵蚀,放弃了将廿泽腰间的棍子抽出来扔掉的打算,她揉了揉眼,决定先休息。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厚重的兽皮褥子被她掀开了一点点,寒气倒灌了一点进来。
苏落落哆嗦了一下,正欲将那道缝隙合上,身后却陡然吹来了一阵火热的暖风。
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蓦地搭在了腰上,苏落落被吓了一跳。
她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一股温柔又不容置疑地力量轻轻往后拉,直直撞到上一个炙热如火的胸膛。
后背忽然从冰冷变得温热,苏落落整个身体都不适应的发着抖。
浓郁的烈阳气息霸道地包裹着她,银发兽人的手臂缓缓收紧,一点点将心爱的小雌性完全圈在怀里。
“……廿泽?”苏落落下意识喊了他一声,依旧没得到回应,她后背满是让人熨帖的温度,像南方潮湿冬季烧到微烫的氤氲水雾,轻轻洒在身上,难以离开。
可与水雾不同,她敏感的皮肤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不断起伏的胸膛,还有那些弧度漂亮肌肉,它们突破了她贫瘠的想象,暧昧的在她身上轻轻颤抖。
廿泽结实的手臂完全箍住了她整个身体,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掌心擦过她另一端腰侧,带起一阵阵让她脚趾蜷缩的酥痒。
“……”苏落落的腰一下就软了,难以承受这样的触感,她一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什么难堪的声音,一边不由自主地扭着腰试图闪躲。
但黑晶石床就这么点大,还被某只坏心思的焦毛啾占了大半,往前是他粗糙的手掌,往后是他滚烫的胸膛,苏落落根本无处能躲,又不确定他是不是醒了,只能可怜巴巴地被他搂在怀里。
体温很快暖了起来,只是她喝过药草后变得敏感的皮肤依旧无法适应他沟壑明显的身躯和粗糙的手掌,十分后悔晚上没有穿着兽皮裙睡觉。
之前无论和他怎么接触她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一个重要缘由,就是因为她身上始终穿着十分厚实、足够掐灭一切羞耻心的兽皮裙,可现在的情况,饶是看了很多文学作品、理论经验非常丰富的苏落落也有点脸红了。
“落。”属于另一个人的灼热气息忽然扫过耳垂,黑暗中响起了银发兽人低哑悦耳的气音,盘旋着吹进了耳朵里,激的苏落落浑身一抖,腰肢一躲,双腿下意识往下伸。
苏落落柔软的腿猝不及防之下,刚好被廿泽用来防御尖牙兽的长棍打了个正着。
“啊……!”
紧咬的唇瓣溢出一丝声音,苏落落的眼眶迅速湿润了起来,感觉那块皮肤一定被打红了,火辣辣的疼,更要命的是,廿泽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把她抱得越来越紧,让她连揉一揉伤口的机会都没有。
“别、走。”
身后兽人低低的气音梦呓般落在颈侧,带着点沙沙嘶哑的致命性.感,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黏连着一道快要停滞的呼吸,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果然是做噩梦了。
苏落落再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睡觉之前翻个身,不然还能想办法把廿泽打醒。
现在这个姿势,她的双手也一并被他修长有力的长臂给禁锢了,头发也有不少被压住,只有一双腿还能自由活动。
偏偏她担心踹到他腿上的伤口,只能小幅度的移动。
苏落落本来打算忍一下的,可是他拿来防身的棍子实在让人很不舒服,还非常要命地抵着她,硌得她难受至极。
再也无法忍耐,苏落落用力撑起了一只手肘,试图把身后的高大兽人给打醒,另一只手努力从他胳膊里挣了出来,直奔目标而去,说什么也要把碍事的骨头棍子给扔出去。
这一次她的行动非常顺利,直接就摸到了那根材质不明的大棍子。
兽人大都不怕冷,像廿泽这样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了火系污染的兽人就更是了,他身上的那件兽皮大半被用来装点在小雷龙车上,剩下的则被他自己撕碎捆在了受伤的腿上。
因此,他的兽皮裤并不长,说是兽皮裤都有些高赞,其实就是一块破破烂烂的皮子,所以尽管苏落落动作很小心,也还是没注意把他的兽皮碰掉了。
碰、掉、了。
她窘迫地拧起了眉,还是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可她力气明明已经很大了,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为什么?
苏落落那颗转动速度不快的小脑瓜闪过这几天和廿泽相处的画面,终于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不对劲。
该不会……这根本就不是廿泽用来驱赶尖牙兽的武器吧?
苏落落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人直接呆住了。
她愣在原地,尴尬到脚趾蜷缩,感觉灵魂都在缓缓抽离、螺旋升天。
救命!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啊啊啊光是错认成棍子就已经够丢人了,她还去踩!
踩一脚就算了,还踩了好几脚,踩完以后她想把它丢出去,之后还泰然自若地对人家说,“你为什么要在身上放一根棍子啊不怕冷吗?”
现在,她还试图把它像植物一样从地里□□,并且冤枉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可怜兽人在做噩梦,噩梦的源头该不会就是她吧?
感到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窒息,苏落落触电一样松开了手,连滚带爬的往边上跑。
她脸红到发烫,根本顾不上什么遮掩动作和声音了,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廿泽远远的,找一个封闭的角落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去。
她挣扎的厉害,成功地逃跑了,就差整个人翻到黑晶石床下面去,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给泽尔修斯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泽尔修斯银色长睫剧烈颤抖着,冰蓝色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针尖,他肌肉紧紧绷着,用力咬紧牙关,狭长的双眼里满是无法克制的猩红色占有欲,想要浇灌的本能让他看起来像一头野兽。
尽管面容如天神般俊美,姿态比贵族更优雅,也是一头彻头彻尾、野性十足的兽类。
“落、落。”比先前更烫的气音从薄唇中吐出,泽尔修斯先是松开了禁锢着苏落落的手臂,接着伸出粗糙的大掌,用还带着血疤的手指轻轻的,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她的掌心。
“落。”
因为激动,泽尔修斯能够说出的气音比先前更慢了,但却重了几分,即便石洞外偶尔会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呼嚎,苏落落也能听的很清楚。
他温柔的、在黑夜中诉念着她的名字,不似梦呓,更像清醒之语。
苏落落:“!!!!”他醒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苏落落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装睡!
苏落落立刻闭上了眼睛,放缓呼吸,打算假装睡着,但因为她上一秒还在抬手挣扎,胳膊自然下落的时候不小心把放在黑晶石床边、用兽皮盖着的蘑菇灯打翻了。
上面盖着的兽皮被掀飞,骨碌碌的声音响彻石洞。
接着,蘑菇灯尽职尽责地亮了起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