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开始的观察,到心里对鸦透作出具体评估,确定不太强壮的人类少年在可控范围时狼人还是没有行动。他并不确定在知道自己要被吃掉陷入绝境时人类会不会被激发出别的能力,所以特地等到鸦透熟睡、呼吸声平缓之后才进入房间。
在冥青的预想中,鸦透应该会在梦中被他咬住。
不过即使在意料之外,
结果也不能出错。
冥青收起笑意,眸瞬间沉了下来,另一只手准备按住鸦透时,眼前突然一黑。
红色斗篷罩住他,鸦透迅速翻身,拿过床边一早就准备好的木棍。
下一秒,冥青感觉到后脖颈传来痛感,闷哼一声,很快晕了过去。意识消散前,他似乎听见了少年不太高兴的声音。
“但我在意料之中。”
“我都跟你说了‘不然’了。”
……
清晨的阳光并不温暖,但它是温度逐步上升的信号。
“喂。”
“醒醒。”
鸦透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冥青,确认对方还没有醒于是又补了一脚,“你不醒,我就走了!”
在他最后一遍叫醒服务中,地上的狼人终于睁开眼。
鸦透蹲在他面前,歪着头看他,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想来昨天睡得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蔫蔫的:“你快点,我们走了。”
冥青后脖颈有点痛,睁着眼看了他半晌,“……我们?”
“嗯。”鸦透点头,声音放软但语气和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一本正经胡编乱造:“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你不许进入我房间,不然你就要护送我一路到我奶奶家。”
“你现在就在我房间里了啊。”
“……”
鸦透皱眉:“你难道忘了?”
冥青坐起来,手暂时搁置在膝盖上,脑中迅速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准备等人类睡着后咬他,但进入房间后又为什么晕倒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这中间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还是说——
冥青缓缓将目光移到和鸦透目光齐平的位置,对上对方的眼睛。
人类的眼睛比狼人要大一点,少年的眼型又偏圆钝,整体没有什么攻击性,也不会让人心生警惕,反而在他睁着眼睛专注看某个人时,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种无辜的神色。
“我晕倒了?”
即使在心中已经判定鸦透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但多疑的性格还是会让他思考鸦透把他敲晕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面前这个人类做的,那他就要重新考虑把他吃掉的计划。
鸦透眸中赤裸裸地写着“你不是废话吗”。
“……”冥青斟酌着语言,挑了一个不算太过的问题,“我是怎么晕倒的?”
“你觉得呢?”
鸦透语气不太好,眼神直白地盯着冥青,都让冥青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有问题。
冥青缓缓地:“……?”
“你没抹我给你的药,伤口撕裂,疼晕了。”语气之不容置疑,眼神之肯定。
冥青沉默。
鸦透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信了。在冥青低头沉默的时间里,鸦透靠近床边,把什么东西踢到了木床下。
良久之后,冥青问:“你刚刚要我护送你?”
鸦透点头,“是呀。”
“我奶奶有很多治伤的药的,你护送我我可以把一些药送给你。”鸦透盯着他身上的伤,思索片刻:“没有药,你最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好。”
冥青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两三个月那是对人类,狼人体质好,给普通狼人一个月恢复就足够了。
人类少年今天又穿上了红色斗篷,相比较昨天,现在的他像是从模具中出来、被包装好的甜品。
没有吃到,确实是一件不太甘心的事。
冥青从地上起来,“走吧。”
他答应了。
鸦透眨了眨眼睛,晃出门外,“那你快点。”
“冥青。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鸦透:“呀呀。”
冥青走出门外,看向挎着竹篮准备出发的鸦透:“你在人……城市里是什么职业?”
“普通学生呀。”
……是吗?
冥青垂下眸,想起自己起身时往床底下看的那一眼。床底下有一根木棍,很粗,看着敲人就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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