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允?真的是白允?”
“她什么时候来外城了?别骗人啊?”
“你那两眼睛就是长着看的?你不会自己看吗?”
“你管她为什么会来外城!她现在在这不就行了吗?”
“啊啊啊白允她走过来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足以证明白允的人气有多高。
鸦透印象中也有一个叫白允的女孩子,他们相识于末世副本,对方的梦想是当一个可以不受公司摆布的歌手。也是她让鸦透意识到副本之间的联系,意识到时间线的重叠。
会是重名吗?
鸦透愣神间,耳边的尖叫声越来越响,有好听的女声在他附近出现。
“您好,我要带他走。”
站在鬼差旁和他交涉的是一个模样很漂亮的女生,大波浪的卷发拨至一边,从五官依稀可以辨认出原本的模样,只是脸上再没有了原来的伤痕,皮肤光滑,光彩照人。
就和白允曾说过的那样,没有毁容之前的她明明是很好看的。
白允将什么东西交给鬼差之后,冲鸦透走来。
现在的她和[末世狂欢]中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身上不再是一点生机都没有,死亡后的她看样子成为了她最想成为的模样,闪闪发光。
鸦透没想过会再次碰见白允,有些懵地站在原地。
“呀呀。”白允在他面前站定,主动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有多久,但后半程的旅途带着半知半解的真相,一路走到这里,也或多或少有些疲惫。
“……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的场合本应该有很多话能说,比如过得怎么样,比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或者你为什么要带我走,但真正开口时鸦透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半晌后他轻声开口:“你的愿望完成了吗?”
“完成了大部分了,还有最后一项。”
在上一次的分别最后,白允跟鸦透说过很多话。
——“我唱歌很好听的。”
——“如果有机会,可以来听我的演唱会。”
白允现在已经是冥界极其有名的歌手,所以这一次她朝鸦透眨了眨眼,主动邀请:
“这一次,来听我的演唱会吧。”
……
冥界其实没有什么内城外城的称呼,他们这么称呼更多是为了区分不同层级的鬼魂。
生前罪孽极其深重者为下下等,这种一般在十八层地狱里出不来。其余有罪但尚可宽恕者住在黄泉附近也就是冥界靠外的位置,而一生无大过和功德圆满之人则住在冥界靠里的地方。因为住的远近,久而久之,外城内城的称呼就这么传了起来。
白允的演唱会地点在内城。
鸦透一路坐车过去,观察着冥界内部情况。
和他想象中阴气森森的情况不一样,这里光照充足,和现实世界基本相同,只是地势更为复杂。人
来人往,哦不,鬼来鬼往也显得格外热闹。
若一定要说一点不同的,大概就是像车站站台这类鬼魂会停留的地方,装上了大小不一的显示屏。屏幕上出现的直播画面来自不同区域,随着自己的喜好来调动。
光是到演唱会目的地的这一段路程,鸦透就在路边看见了十几个。
白允:“叔,尽量把速度提到最高,快点开。”
前座的司机无奈:“速度已经提到最高了,我能快早快了。”
“……那好吧。”
白允转头就看见趴在窗户边的鸦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在看窗外的显示屏。
“这里相当于一个中转站,那些直播画面也只是给即将投胎的魂体提供参考,以便他们选择想要去往的区域而已。包括我们之前所在的惊悚逃生区,也是其中之一。”白允解释间侧头看了一眼鸦透,“你似乎并不惊讶?是猜到了?”
“嗯。”
白允好奇:“怎么猜到的?”
鸦透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吐出两个字,“直觉。”
不论是进入冥界时的瞬间直播间弹幕消失,还是刚刚引起喧闹的那些鬼身上的恶意,这些都给了鸦透某种提示。而且在之前的直播间弹幕中,有些弹幕就已经向鸦透透露了他们并不来自惊悚逃生区的事实。
白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你的直觉很准。”
鸦透唇角往上翘了一点点,“我从小直觉就很准。”
“想当初我来这里时,花了半个多月才弄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叹了口气,仰躺在位置上。
外城的人无法选择,有些罪孽深重的人赎罪完之后会被强制分去惊悚逃生区做苦力npc,因为区域已定,他们也就只能观看逃生区直播。那些鬼魂憎恨所有人,攻击性极强,别说看不惯恋爱攻略区,他们连冥界都看不上。
鸦透也总算知道惊悚逃生区的直播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戾气,以及自己直播间初期那些乱喷的发言来自哪里。
人死后,情绪外泄,在长久的压迫高压环境下,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但无法否认,他的直播间里都还是一群发言相对友好的人,除了喜欢喊他“老婆”、“宝宝”,有时候还会发一些逆天评论之外,基本还算不错。
“这些就是内城的发言了,他们还算友好。”
鸦透点开车上自动装载的观看直播端口,在看见逃生区里那些熟悉的面孔时心情有些微妙。
“不过也不是每一个区都可以选择观看,像恋爱攻略区就只有有权限的人可以观看。”白允叹了口气,“那边直播间的观众主体绝大部分都是现实世界的观众,冥界就算可以观看,也无法发评论互动。”
车里只坐着白允和鸦透,以及最前方开车的司机。行驶到现在,多数时间都是白允在说话,鸦透安静听。
“我的演唱会在晚上八点钟开始。”她很自然地转了话题,“现在离直播间开始有段时间,我可以带你去参观
参观,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鸦透:“什么都可以吗?”
白允发笑:“怎么说到这里,你就变得积极起来了。”说完她又大手一挥,“我又不骗你,反正在我知道的范围里,我一定知无不言。”
鸦透歪了歪头,“那我想问的问题你一定知道。”
白允好奇:“到底是什么问题?”
“比如……”鸦透问:“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白允原本才挥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我其实已经有些猜测了。”少年问得很认真,他的头发被压在兜帽下,显得格外人畜无害,问的问题却十分犀利,“我换一种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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