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杀夫证道无情人(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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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听得到他受辱的哭声!

都是骗他的啊!

火螭骤然吓成竖瞳,不断地挣扎着,鳞片都被细线擦伤,一片片坠落在灵云山的雾气里。

他,他竟然真的恢复了法力。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做到的!

“呜呜呜——”火螭不住地开始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雾双手卷袖而立,衣袂飞扬。

用只有火螭能听到的声音,俯瞰着那邪魔,无情地宣判。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魔修们见火螭地鳞片被重伤,片片坠落,火焰也尽失。就连爪子,都在一阵飓风的摧折下咔嚓一声变成扭曲的姿势。

不仅仅是杀他。

这是在虐杀。

高空之上,万里云霞。

这是在杀鸡儆猴。

震慑所有人,再不敢轻易欺辱灵云山。

仙人风姿卓然,周身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寒气,眼里毫无悲悯。

“仙门重地,灵云山颠。”

“岂是你们能进犯。”

魔修们纷纷丢盔弃甲,在云雾中捂着喉咙连连咳嗽,不住地磕头,就连灵云山脚下还没来得及踏入的,都吓得跪在地上。

“仙上饶命,知错了,我们都知错了。”

时雾未动分毫。

头顶法阵金光照在他身上。

“既然知错了,那便拿命来赎。”

他这意思,竟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要全部杀光了。

魔族们尽皆骇然。

“仙上——仙上原谅他们一次吧,您向来慈悲公正,三界都知道的。您,您……”

慈悲,公正。

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师尊最是悲悯公正,他死了。

他便学着他曾经的模样。

如今,他们惊扰到师尊的仙体,他这次便是不装又如何。

“仙上。”

魔尊坐下第一护法飞身而上,顶着压力作揖道,“仙上发力无边,可若杀孽过重,怕不是有碍于飞升。”

“碍不碍,你说了算么。”

时雾凝视着他。

手心凝出一道法光。

“你既看得出,我离破镜不远。竟还敢来劝我。”

时雾眼底散发着鎏金的明光,白色长袍在云间翻飞。

“是我从前太过慈悲。”

“一点捕风捉影,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欺上我灵云山。”

魔物们磕破了头。

时雾却并没有驱散夺命的仙雾。

“谁给你们的勇气。”

雨水淅淅沥沥,越下越大。

整座山腰都遍布着哀嚎声,无处可躲。

“此处,乃是修元界第一仙山,灵云山巅。我师尊玄隐仙人仙眠于此百年。”

时雾终于将手从袖中分出。

身前一道金色萤光点点凝结,化作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仙剑。

离水。

时雾伸手握上离水的瞬间,整个灵云山似乎都为止撼动。

雨势渐大。

电闪雷鸣。

哪些人,敢吵着他。”

“便是死罪。”

“绝不饶恕。”

仙上憎恶魔族尽人皆知。可还没有哪次,杀欲如此之大,毫不遮掩。

时雾没空站在这里守着所有魔族被灵雨和仙雾虐杀殆尽。

一个闪现回到灵云山颠洞府秘境中。

落地时阔步而行,显然急切地想确认什么。

山洞中万年冰霜不化,上古冰棺里,一副白袍仙人遗体被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冰棺之内,上百年了,被看顾得极好,容色平静,端庄高贵。

见仙体没事,时雾好似才终于松了口气。

仙体无恙。

那就好。

他轻轻走到冰棺边上。

既然魔族们没有闯入这里,为什么刚刚禁制会有波动。

难道说,师尊……

有一缕魂魄归位了么。

时雾看向不远处的结魂灯,蓦然间心如擂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扑倒在棺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摸一摸师尊的脸颊,又好似怕惊扰了他。

只能转而摸了摸他的手指尖。

“师尊,您,您是快醒了吗。”

那人没有丝毫回答。

甚至,时雾都根本感受不到这具身体里有丝毫魂魄气息。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刚刚的禁制波动,难道,果真是错觉吗。

“是徒儿不好,徒儿这次离开太久了。”

时雾凝起一道法力,为将要灭去地聚魂灯续火,同时,从碾出一道裂缝的仙骨中抽出部分仙髓,续作灯芯。

做完这一切。

时雾的脸色已经比刚刚苍白许多。

仙骨中仙髓有限,不仅取髓时疼得很,恢复起来也总是要耗费许多时日。

每隔一段时间。

时雾就得取髓蓄灯。

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要保住师尊的那一具仙身。

时雾额头沁出一点冷汗。

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取髓之后,周围温度似乎冷好几度。

灯芯入盏,灯火焰倏然间烧了半尺高。

显然是这次的仙髓法力相当强盛。

没有想到,杀死他那小徒弟证道得来的仙元,竟会比他天才的师兄的,还要上品。

看来,他的好运气还是没有用完。

这一次如今陷境。

竟还能死地后生。

难道说。

冥冥之中,也是师尊在护佑着他。

“师尊,我回来了。”

时雾举着聚魂灯,靠近冰棺。

蓦然间,却不知怎么的。

秘境内的禁制,随着这一盏灯的续火,再一次强烈波动起来!

时雾赶紧以仙障护住手中的聚魂灯,刚刚取仙髓的伤处竟隐隐作痛。

胸口处的气血翻涌着,一点点腥气被他咽下。

他举着灯靠近师尊,想要查探他仙体内是否有魂魄动荡,搞清楚禁制波动的原因。

然而,手中的灯却好似不知被什么猛然掀翻。

灯油撒了一地,眼看着火光就要灭掉。

“不——”

时雾立刻手心捏诀,在灯芯燃尽的瞬间,再一次生生碎灵骨,取仙髓,赶在最后一刻再一次捏了一根灯芯出来。

他的脸色终于苍白无比,也不敢再拿着那盏灯靠近师尊的身躯。

不对劲。

一定是有些不对劲。

时雾身体虚弱,可是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师尊,您,您是在生气吗……”

“您不想我

复活您,是不是。”

是的。

这秘境内,一定是残留着师尊的一缕残魂,只不过未被他察觉。

师尊那样好的人,若是知道他行此倒行逆施之举也要复活他,还杀了那么多魔族为他复仇,一定会很生气吧。

时雾平复着心情,看着那盏灯芯。

再生气也好,总比一丝魂魄都回不来更好。

时雾唇角露出一点笑意,笑意直答眼底,是如此地真心实意。

“师尊。”

“您看,镜渊是您最心爱的弟子。可到头来,愿意豁出一切,振兴灵云山,保住您遗体的——只有我。”

镜渊总是喜欢说什么,顺应天意。

道法难违。

可是你看,不能违,我也违了。

我两次飞升。

一次生挖师兄仙元,一次献祭徒儿性命。

没有丝毫报应。

可见,这世上根本没什么善恶有报。

就像是师尊,一生良善,可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生死魂消的下场。

无妨。

“师尊,您放心。”

“不管多么困难,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陷境,哪怕千夫所指,我都不会轻易认输。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一争到底,渡劫入九天之上。”

“我绝对不会,放弃飞升成神。”

时雾替他整理好衣襟。

“等我破镜入九天之上,我一定能上天入地,找齐您的魂魄,让您重返世间。”

时雾忍着疼,在掌心结出一朵漂亮的佛桑花。

当年,师尊去往人间,将已是孤儿漂泊无依的他戴上修元界,如兄如父,如亲如友。

他在灵云山给了时雾一个家。

却只在他身边短短十年,便壮烈凄惨地死去。

“善有善报。”

“师尊,我信您这句话。”

佛桑花开满冰棺周围。

时雾眼底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虔诚。

“天道不报。”

“我来报。”

倏然间。

远处的聚魂灯再一次闪烁明灭。

不行,若是再灭一次,时雾可经不起第三次取髓了。

时雾蓦地将重重仙障护在灯上,即便身上灵法亏空也要死死保证灯火不灭,霎时间,脸色变得比方才还要苍白。

怎么回事。

时雾隐约间,似是有察觉到一股隐约的戾气。

时雾眼底寒光乍现。

“谁。”

慢慢地站起身来,扫视着周围。

难道是有漏网之鱼。

不可能。

此处禁制极强,他如今的二次飞升,法力跟上一层楼,眼看着有望飞升九天仙界。

他的法力,早已是修元界屈指可数。

怎么会有人在他身边却不被他察觉。

时雾召出离水,眼神冰冷如霜,周身仙云顿起,眉心仙印闪烁着,“不知死活的蠢货,此处,岂是你等邪魔造次之处。”

竟敢在师尊面前,惊扰他。

简直是找死。

“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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