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枚宝石不管是不是他偷的,都是在他保管期间碎裂。
如果无法证明是有人嫁祸,他将承担巨额债务。
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嫁祸这种可能性他们也想过。
“我们已经打电话通知程谨言,这边建议做一个共同询问。”
询问室里。
许沉看到时雾的时候,时雾竟然避开了他的目光。
许沉眉头微微蹙起,“程谨言,我……”
又像是有些无奈,“我没有偷你东西。”
虽然知道警察迟早能查出真相,可他不希望喜欢的人误会他哪怕片刻。
可时雾默默地坐在许沉旁边,一言不发。
很快,警察再一次问那些已经问过无数遍的问题。唯一的不同是,这一次时雾回答时,旁边就坐着许沉。
“程谨言,你的公寓楼内藏着一块宝石的消息,你的确是告诉过许沉吗。”
时雾点头。
“你的公寓门禁卡,他也有?”
时雾再次点头。
警察拿笔点了点桌子:“我们需要您亲口回答。”
时雾:“……是。”
“你为什么告诉他这么私密的事情。”
“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警察询问:“那你认为,许沉有可能偷你的宝石吗。”
时雾沉默很久,矜贵的脸上出现些许异样的深色,指尖轻挠了下裤腿。
他在紧张。
“我认为……”
“有可能。”
许沉瞳孔骤然一缩。
错愕地朝着旁边看去。
“他妈妈正在生病。”
“他也夸过,那枚宝石很漂亮。”
“我保险柜里放些什么东西,我也,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时雾知道许沉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比过往的任何一次都更有压迫感。
他把头垂得很低。
警察互相对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
“他的话里有漏洞。”
警察皱着眉头,“他根本没把许沉当朋友。”
有关于时雾和许沉曾经闹过矛盾的事情他们也调查过,之前也是有所怀疑——有没有可能这是程小少爷自导自演的,借由一颗宝石陷害许沉。
可他们很快暂时排除这项可能。
因为这是他千方百计才买下的宝石,而他财务状况堪忧,还等着这颗宝石卖出的钱款救他岌岌可危的创业珠宝公司……拿这样一颗至关重要的宝石,去陷害甚至毁掉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在校大学生。
这太不合逻辑。
但是现在。
经过一次双人提问。
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可能性。
也许,许沉和程谨言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程谨言即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用如此蠢笨拙劣的方式,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毁掉许沉。
警察思考了片刻,“联系程谨深。”
……
时雾在家住了几天,哥哥听说了他公司周转不灵已经亏了很多钱的事情,加上这次的珠宝盗窃事件闹得满城风雨。
“既然一直在亏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及时止损破产清算!”
程谨深不耐烦极了,“程谨言,你告诉我,你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你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时雾被骂得整个人狠狠一颤。
“哥哥……”
程谨深看到他瑟缩的模样,手里的材料避开他的脸,往旁边狠狠一砸。
顿时如天女散花般在书房里散开。
“哥哥……对不起,珠宝公司的确是……早就,早就干不下去了。”
见再也瞒不下去,时雾恸哭不已。
时雾知道这一段他是必须挨打的,但是必须受着,等到程谨深出气了他才能有机会吹耳边风让他同意自己回公司总部,才有机会获得权限盗取公司机密。
他红着眼睛,抓着程谨深的手,跪在他脚边,“哥,我错了,我只是怕你……怕你对我失望……”
“……我怕你知道,我干什么都不行。可我就是不行,我就是脑子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很笨,我没办法。我做不到,我读书也不行,我……我创业也很糟……我……我……”
说完了闭上眼睛等待一顿毒打。
睫毛长长地垂在脸颊上,泪珠沾湿,眼尾通红。
怎么哭起来……好像更漂亮了。
程谨深看着竟还有点心疼。
他的怒气消散不少,深呼吸了几口气,“怕我知道?所以亏成这样,一年不到大几千万都搭进去了你都不吱声?”
“你拿谁的钱垫的,你的几张卡是不是都掏空了。”
“房产呢,都抵押出去了吗。”
时雾哆哆嗦嗦地正要答。
就听到程谨深恨铁不成钢熄灭了烟。
“算了,你收拾收拾,到公司总部来上班。”
正准备痛哭流涕挨打的时雾:“……?”
怎么回事,程谨深不是应该将他很大一顿让后夺走他名下所有房产吗?怎么还主动让他进公司了。
系统:“好机会啊!”
“最后一个恶毒剧情这不是送上门了吗。”
时雾如梦初醒,继续红着鼻子哭,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向程谨深,“哥……哥,你同意让我进公司了?”
程谨深点了支烟,坐回了位置上,金丝框眼镜下眼神威压深重。
“谁让你你这么不成器。”
“算了,以后我亲自教导你。”
……
时雾懵懵懂懂地走出房间,摸了摸自己健全的四肢和脸蛋,有点疑惑。
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想可能是周陵打来的。
但不是。
而是一个他没想到的人——陈云玲。
时雾接听电话后不顾程谨深的怒骂抛出了屋子,因为陈云玲说他就在程家大门口,如果他不出来,她就要直接闯进去。
时雾心口发疼,拉着陈云玲走远了,找了一家僻静的咖啡厅包了场。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陈云玲依旧在哭,眼睛红红的。但是这次,她眼底又迸射出几分坚强的光芒。
“言言,收手吧。我知道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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