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懒得听他啰嗦,目光冷冷一扫,下一瞬便有亲兵上前,手起刀落,一颗大好人头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鲜血喷溅。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李约觉得心悸,然而同样的场景重复过无数次之后,那心悸早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喝凉水一般的乏味。
他在前头杀人,后边有专人负责登记情况,再之后有人负责抄家,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约莫日出之后一个时辰开工,等到日头夕沉,将要下落的时候,这差事才算是到了头。
李约穿戴盔甲,亲自到府上前堂复命。
彼时宴席未散,酒过三巡,笙歌鼎沸,气氛正酣。
席间不乏有蒋铨这样的武将,陡然听闻身着甲胄行走时发出
的撞击声,都不由得为之一凛,转而见节度使神色如常同许先生叙话,心下少稍松的同时,又不禁暗暗一叹。
很快便有侍从入内送信:“大人,三公子回来了。”
李元达兴致昂扬的“哦”了一声:“叫他过来回话。”
侍从应声而去,不多时,引着李约入内。
后者摘掉头盔,单膝跪地:“孩儿幸不辱命!”
李元达微微颔首,又叫他来拜见席间的几位长辈,同时看似满不在乎实则暗藏炫耀的道:“这是三郎,倒也有些微末的本领。”
众人赶忙出声夸赞。
不多时,待到李平与李四郎当完差事回来,免不得又如此往复一遍。
今日来的都是自家亲戚,女眷们也不曾十分避让,宴席便设在隔壁罢了。
李元达左右看看,文有许景亨,武有蒋铨,座下三个儿子都很成器,隔壁的妹妹女儿和儿媳妇们也都极出挑,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唏嘘至极的同笋人们道:“我刚来的时候,李家上下几乎全都是傻逼,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傻逼的味道,再看看现在——”
李元达举杯向场中众人:“来,喝酒!”
……
这回的大清洗给南都上下带来的震动不言而喻,而紧随其后的一系列政策调整,更是叫人眼花缭乱。
就在大清洗发生的第二日,官署正式对外发布公告,将会通过公开考试的形式选拔人才,填补六房空缺的位置。
特别标注的一点是,在职的吏员也可以参加,并且根据其过往表现,可以有适当的加分。
很多之前缩着脖子不敢露头和窥见了那一丝希望所以没有参与罢工最后搞得自己在人间销号了的吏员都从中发现了几分可疑的痕迹。
那就是——这回招募的职位并不仅仅是吏,甚至于还有官缺!
而与此同时,对于六房空缺的位置,官署都是统一用官吏二字来称呼,却没有进行明显的区分。
这已经是个极为鲜明的信号了。
改变命运的时刻,到了!
南都这场即将开始的公开考试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而与此同时,李氏的女眷们也没有闲着,除了合起伙来做生意之外,又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李方慧在帮忙打理南都范围内姑嫂几个合起伙来做的生意,季明仙便不必说了——李氏族内的那一堆事儿足够叫她忙碌了。
钱梅吉是长嫂,在朝廷那儿还有些瓜葛,蒋英茜在南都之外的能量,也算是姑嫂几个人当中最强的。
李方妍用人不疑,把北出商队的事情委托于两位嫂嫂,二人痛快应承之余,倒也生出了几分别的主意。
“对咱们来说,钱有什么要紧的?”
钱梅吉的想法,其实与李方妍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李氏强盛,则富贵自来。与其说是商队,倒不如说是南都的前头部队,只是这支部队并不参与正式作战……”
蒋英茜闻弦音而知雅
意:“只是了解天下各地的风土人情,乃至于各地有什么人物,三老是否足够贤能,知己知彼,以备来日!”()
李兰芷则是受了李方妍的委托,打算带着李方容一处整理因战乱而失佚的文学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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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神都一场大火,几百年来的文明积蓄付诸一炬,诚然可惜,然而神都有那么多人,不乏有耕读之家逃离,想来临行之际,总也该带点什么吧?
在这个时候,许多人是宁肯丢掉性命,也不肯丢掉祖传的书籍的。
在南都重新点燃一丝火苗,叫文脉传续下去,这不仅仅是李氏的大事,也是天下人的大事。
小六自己吃过被人忽视的苦楚,现下便也就格外能够共情到后宅里半个透明人似的小五,知道她闲来无事喜欢看书,院子里也收集了许多,便央求了姑姑,带着她一处寻些事情来做。
李兰芷欣然应允,李方容则是受宠若惊。
经商的事情李方妍几乎劝抛出去了,而她自己则是从济贫署选了百十个天资稍好的孩子,编纂了最简易的课本,打算手把手的栽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批心腹。
不需要学习很复杂的东西,会写基础的那些字,懂阿拉伯数字和日用的常识知识就好。
而在此之外,她还会进行第二轮的筛选,确定这些人未来到底适合做什么。
等到南都城的经济再发展的好一点,市场打开,城外可以建厂之后,就可以通过招收工人的形式,叫他们的孩子接受最基础的教育了。
李方妍要上骑射课,努力恢复成前世的无敌状态,小六要上文化课,间歇性的上一上中医课。
晚上编写教材,抽空夹着书去给那百十个孩子上课。
生活异常的充实。
不只是她,李家其余的二代们也是如此。
而这种充实的生活所带来的第一个结果,就是——李元达感觉好像稀里糊涂的进入了简单模式?
“为什么地图上南都的领域又往旁边扩展了三个县啊?”
许景亨耐心回答:“因为三公子之前带人去边界上练兵了。”
“为什么北边宁州使人来送了这么厚的礼物啊?”
许景亨耐心回答:“因为平公子之前在那边练兵了。”
“为什么我这个月的私房钱多了那么多啊?”
许景亨耐心回答:“因为您的女儿和儿媳妇们觉得或多或少借了李氏的光,所以特意孝敬您的。”
“为什么远在他乡的白乐天的消息我都能收到啊?”
许景亨耐心回答:“因为您的儿媳妇已经帮您把细作发展到敌军大后方去了。”
李元达:“……”
李元达神情恍惚:“这,这就是传说中吃软饭的滋味吗?!”
空间里麻了的笋人们:“……”
只有刘彻愤愤不平:“坏了,真给你学到东西了!”
空间里麻了的笋人们:“……”
李元达:“你们怎么不说话,是在为我高兴吗?”
空间里众人脸颊上的肌肉几乎是同时抽搐了一下。
因为痛苦。
李世民抄着手,痛苦的呻/吟起来:“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痛心,但是兄弟的成功更叫人觉得如坐针毡啊!”
朱元璋抄着手,痛苦的呻/吟起来:“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嬴政抄着手,下意识想要出声,想了想这太不得体,终究还是作罢了。
他只是叹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一眼旁边神色复杂的刘彘,语气里幽幽的泄露出一丝酸楚:“怎么会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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