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猛然直起身,淡漠地对上他的双眸,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二人便那样彼此对望着,谁都没有开口,沉默顿时将气氛变得冷僵。
与她眼神对峙之时有些被怔住的错觉,紧紧地盯着她,脸上有种震慑的威势,一直对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这双眼眸是他所有疑惑的根源。
月离至始至终未动分毫,只是冷眼看着他俊秀绝美的面庞,流年似已静止,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寒星般的双眸渐转幽深,皆是复杂的光芒,或讥诮,或冷傲,或邪肆。
他知天下兴亡,却不谙己之寝食,能察兵之生死,却不能觉一身之劳碌,这个人,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到百姓的疾苦……第一次,她体会到他肩上的责任。
亦是再一次,她仿似又看见了当初的那个如此落寞的 怜卿,寥落的月光洒在他的肩头,更显得他整个人似寒冷孤寂的秋霜。
低下头,一时间不知该要用何样的心情去对待这样的一个男人,他算不上是强行的夺去她清白的男人,毕竟石室中的第一次,是那般的美好,可他却又以另一种身份让她生不如死,却又已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躲不开的人,他就
那么强行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心里烙上了属于他的痕迹,此生再也避不开,洗不掉。
抬眸间,见他仍是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发,那么近的距离,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脸上都是他呼出来的湿气,他的目光幽幽的,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潭,她面上忽的灼红,立即福身,道:“无意冒犯皇上,请皇上赎罪,奴婢告退。”
怜卿面上一僵,脸色顿黑,沉声道:“知不知道此处乃是禁地?”“奴婢是前些日子新进来的,姑姑还未教过这些规矩。”月离轻轻地站了起来,却依旧低着头。
“你一个宫女怎的也蒙个面纱,难道有何见不得人之处。” 怜卿冷声喝道,“抬起头来。”
月离心中早已将他撕成了十块八块,虽说他还未纳一妃半嫔,但身为皇上想要个女人随侍也不难吧,难道对一个小宫女也有兴趣了?那她便索性戏耍一下他,他是先帝的玄武护法之子,自然便不能杀了他替自己报仇,可总也要羞辱一番方才解恨。
“皇上还是不要看了吧,奴婢天生相貌不雅,恐搅了皇上的好兴致!”“是么?” 怜卿的语气一沉,“朕倒要看看究竟相貌不雅到何种的地步!”
月离这才一咬牙抬起了头:“是皇上要看的,可不要怪奴婢无理!”说罢缓缓褪下面纱,果然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只哼着道了句:“当真是长的有些意外!”说完便朝着水月宫里走去,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失望的神色,失望,哼,他还有何好失望的呢?
眼看着他的脚便要从她的身边迈过去了,不想他一个转身又站在了她的跟前,冷声道:“进来服侍朕沐浴就寝。”
嘎?月离窘,这人,口味也太重了吧。
尴尬一笑,“奴婢是在掖庭做粗活的,主管倒夜香,恐……”
“进来。”一道怒声重重传来,一只大手伸来揪着她肩膀的衣裳就给她提溜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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