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头仍有些晕,可意识却是清晰了,发现自己抱着衣不蔽体的月离,他先是一惊,下一刻立马跳起来,“你……那个……朕我……”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仍是不知要说些什么,道歉的话,终是说不出口,只得急忙拿过床角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刻意强作镇定,说道:“昨晚喝了些酒,朝政又烦心,很是烦躁,可有伤到你?”
月离只是冷漠地望着他,没有开口,他慢慢忆起一些事,方想起月离的骨节均被他拉至错位,立刻上前拉过她的双手,只听“喀嚓”两声,双手已复位,随后他正打算为月离的双腿继续接骨,忽然一阵掌风拂过,他一抬脸,硬生生接了这一刺。
一道嫣红的血线噌的直冲出来,更是溅到了月离光裸的身上,她手中的金钗仍在滴血,她的手没有力道,却是含了满满的怒意, 怜卿的脖子被那般一划,已是鲜血直涌,而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狠狠望了她一眼,在第二刻
落下时,终不得不拼命护住被划破的脖颈,狼狈逃下床。
月离疯了,那一刻她真的疯了,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定要杀了他,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她拖着错位的双腿,滚落下床,赤裸的身子,如玉的肌肤在粗糙的地砖上缓缓挪动,她手握金钗,红着双眼拖着两腿爬着追他,只为能将金钗再度刺入他的咽喉,只是想将他的性命一招毙掉。
怜卿用手死死捂住脖颈,一缕缕鲜血不断从他手中滴落,他嘶哑着叫道:“你想杀朕,哈哈,朕偏要活得好好的,朕要亲手杀掉你最心爱的男子。朕会活着好好折磨你,你等着,你等着。”
“啊--”月离尖叫着用尽浑身力气飞扑向前,手中紧握的金钗不断划过地砖,一次次与他的衣袂之间只差分毫,她知道屋外便是禁卫军,只需他大吼一声,她便会死在万箭之下,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可以白白死去,她只知道轩辕怜卿就在她身前不远处,她只知道她再努力一点就能再次刺中他。
怜卿也并未想过叫来禁军,如今月离这副模样,怎能见人,只怕是那些人一入屋来,便会将她斩杀于乱刀之下。
“月儿,昨夜之事都是朕的错,可是你别与自己过不去。”说着,他趁月离再次将金钗刺向他的时候,一个擒拿手轻易便摘掉了她手中的金钗,同时乘其不备,迅速点了她的穴,双手飞快的搭上她的脚踝,又是好几下接骨的声响,月离不知他会突然动手,一时疼痛袭来,不由惨呼一声,那呼声极为惨烈, 怜卿听了也甚心疼。
疾步踏出门前,他回眸望向尚是捂住手腕的月离,那里已是青紫一片, 怜卿心中一滞,他寒声道:“今日,这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下次,朕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他走得很急,红色衣袍带起冬日寒风,连同他那冷绝的话语,一同扑向月离,如片片薄刃割裂肌肤。
月离高昂着头,冷冷一笑,不再看她一眼。
他蹙眉,回身脚尖一点,已是踢起地上的锦被,稳稳盖住她雪白的身子。已是在外守候多时的玉狐,见皇上终于出来,松了一口气,连忙禀道:皇上,实禄大人已经在御书房中等候多时了。
怜卿唇角一扬,按住脖颈处的伤口,点头道:“嗯,知道了。玉狐咬唇道:“皇上的伤?
“不妨事。” 怜卿回眸望了月离一眼,有刹那的犹豫,终是寒声道:“给
月妃净身!”说罢,大步离去,挺直的背影比那脚下的白玉石更冷。
他知道玉狐心中所想,是啊,既是恨,为何又非要娶,如今连他都开始有些不懂自己了,心里总似有一丝情愫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是她不停地捉弄他开始?抑或是她闯入浴房,在他唇上落上那轻柔的一吻开始?或者,是更早?从听说银月女帝绝美无双的那一刻开始?是了,原来,便是在那个地方,他第一次远远的,见到她,开始!
报仇,从五岁听到母妃惨死开始,他等了足足十三年,才终于觉得这两个字不再遥不可及,他怎会放弃?
有的人是因爱生恨,而有的人却是因恨生爱,他不想自己成为那种人,真正的霸者是不能被感情所牵绊的,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对她动了情,一旦承认
了,也就等于他承认了在这场仇恨报复中,他成了真正的败者,所以他不想,也不能。
他娶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仇人成为自己的人,日日在自己恨的人身下承欢,是不是很有趣呢?那一瞬间,他眼中忽闪而过一丝戾气,毅然转身,扬长而去。
晚上,一直在下冰粒子,砸在屋顶上碎碎作响,如同有人在敲打谁紧闭的心门,想要进去暖一暖沁凉透湿的身子,烛已残,深红的烛泪凝结在那,宛若一树美丽珊瑚。
一夜风雪,琉璃瓦上铺满白霜,树枝上挂着的冰凌,寒风吹来,便落下几根,雪沫四溅,水月宫内,层层玉帘低垂,有桂子清香轻渺地从珠帘之后溢出一丝一缕的白烟,袅娜如絮,飘散在了无尽奢华的华殿之中。
不远处依稀能见一袭大床,被笼罩在了层层鲛纱之中,床榻之上,是大红色鸳鸯缎丝褥子,那鸳鸯戏水,缠绵之情犹在,迷蒙可见一人正躺于床上,细看,却是全身赤裸,玲珑有致的身子上布满了凌虐过后的青紫,自那夜成亲后,他便夜夜留宿至此,每当夜半时分,他含着她的唇,将她呻吟尽数吞没,滚烫的掌心在她如脂般的肌肤上抚过,激情过后,她不想承认,却无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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