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伺候陛下更衣就寝吧?”皇后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轻声道。
刘子岳点点头,抬起双臂,任其帮忙脱了外衣,然后闲聊道:“皇后,此次大婚,委屈你了。”
只有五万两银子的额度,下的聘自然也远不如先前那些朝代隆重。虽然刘子岳有自己的考量,但这事却是也让皇后受了委屈,有些个嘴碎的,只怕在背后悄悄嚼皇后的舌根。
皇后盈盈一笑道:“陛下说笑了,这是臣妾的大婚,也是陛下的大婚,陛下都不觉得委屈,臣妾又怎会觉得委屈?陛下自登基以来,勤勤恳恳,厉行节俭,臣妾佩服都来不及,又怎会有怨言。陛下,臣妾明白的,陛下是想以身作则,一改先帝时的奢靡之风,并没有委屈臣妾的意思,臣妾觉得这样很好。”
刘子岳握住她的手,笑道:“多谢皇后理解。”
他没选错人,挑个知书达理又有见解的媳妇,不用解释,媳妇都能明白他的用意,并且支持他。
只要皇后不变初心,他也会给予皇后一辈子的尊重与爱护。
虽说已经是夫妻了,但到底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两人还是有些局促,最后还是刘子岳吹灭了烛火,拉着皇后到了床榻上:“安置吧。”
次日,刘子岳带着皇后在后宫中逛了逛,最后来到了坤宁宫隔壁的长春宫,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皇后紧张地捏紧了帕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刘子岳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帘,自嘲一笑,她真是想多了。若是陛下的长子长女,完全不用藏着掖着。
果然,刘子岳带着她走进长春宫,一个奶妈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哄着,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跪下行礼。
“一十一又哭了?”刘子岳挑眉问道。
奶妈连忙点头:“回陛下,都是奴婢照顾不周,请陛下责罚。”
刘子岳没吭声,旁边的皇后已经接过了宫女手中的孩子。这孩子长着一对乌黑的大眼睛,看着皇后这个陌生人,却陡然止住了哭泣,然后伸手去拽皇后衣服上的珍珠。
奶妈连忙说吉祥话:“小皇子很喜欢娘娘。”
皇后轻轻拍着小皇子的背,动作熟练轻柔,应是在家中照顾过弟弟妹妹或是侄儿侄女。她微微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一十一粉嫩的脸颊:“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你要喜欢,便带到坤宁宫去养吧。这是先帝的第一十一子,朕最小的弟弟,去年秋天出生,其母妃在生产时遇上了难产过世了,就留下了这么个孩子。”刘子岳淡淡地说出了这个孩子的身份。
皇后看了他一眼,哪怕是跟陛下所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也知道,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样的事。陛下既然叫她带回去,那她便带回去就是,左右不过是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又有奶妈宫女太监伺候着。
“好,正好臣妾跟这孩子也颇投缘。”皇后笑道。
刘子岳点点头:“那咱们回去吧。”
听到这话,皇后更加明白了陛下就是特意带她来带走这个孩子的!可这是为什么?陛下那么多兄弟,可不见陛下对其他的抱有这么大的善意。几岁的皇子都封了王,随其母一起出宫住进了王府,但陛下为何独独留下这个孩子?
等下午,刘子岳去延福殿处理政务后,皇后叫来伺候的奶妈,详细问了问一十一的情况。
一十一的母亲出身寒微,只是一七品小官之女,进宫两年也未得宠,直到去年初偶尔被陛下临幸了一次,便怀上了一十一。只是他母亲命不好,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就留下了这么个什么都不知事的孩子。其外族一家也是在外地任职,京中并无亲人,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送出宫,陛下便将其留在了长春宫,安排了奶妈宫女伺候,偶尔陛下也会去看看这个孩子。
陛下日理万机,还会抽空去看这个孩子,又将这个孩子带回来交给了她抚养,若非这孩子的母妃怀他时陛下远在南越,皇后都要怀疑什么了。
只是这样一个婴儿,有什么值得陛下重视的吗?莫非是因为这孩子跟陛下小时候的处境很像?
虽满腹狐疑,但皇后还是将孩子好好地安置在了坤宁宫,让奶妈宫女细心伺候,每天都会去看一两次,有时候还会教这孩子说话走路。等晚上刘子岳回来时,夫妻俩闲话家常,她也偶尔会提起这个孩子的一些情况。
刘子岳每次都夸皇后做得很好,但却没说其他的,也不见特别关心这个孩子。
时日一长,皇后也逐渐将这事忘却了。而且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一个粉粉嫩嫩的可爱小团子在跟前长大,时日一长,皇后也不免对他生出几分真心,照顾陪伴他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这时候,皇后却突然查出了有孕在身。
刘子岳知道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中午就跑回了坤宁宫看望皇后。
等看到小一十一跑过来要皇后抱时,他连忙让奶妈将小一十一带下去玩,又叮嘱皇后:“一十一越来越沉了,你以后别抱他了,让奶妈和宫女照顾他即可。”
当初将孩子抱给她养的也是您啊!
皇后挥退了宫女,抬头直直望着刘子岳:“陛下,臣妾斗胆,您为何要将一十一给臣妾抚养?”
说他重视这个孩子吧,看不出来,说不重视吧,伺候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还让她这个皇后来抚养。做了几个月夫妻,皇后隐隐有些猜出了皇帝的心思,但又觉得不可思议,索性趁着今日问了出来。
刘子岳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平坦的小腹,索性告诉了她实话:“若你我无子,朕以后就将江山社稷交给一十一。你亲自抚养他长大,虽不是母子,但也胜似母子,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谁能保证自己这辈子就一定能生儿子呢?历史上,娶了一堆老婆,但子嗣艰难的皇帝也不少。
刘子岳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生儿子,可王朝需要继承人,他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来一场风寒都可能要了他的命,那可不得准备一个后备人选。而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母亲早逝,母族寒微,远在千里之外,不用担心受制于外戚。
等过几年,他若还没儿子,就可安排大儒太傅,好好教导这个孩子了。
皇后心中的猜测成了真,她诧异又感动地看着刘子岳:“陛下,臣妾何德何能能与陛下结为连理。”
便是公侯之家,也不可能早早就做此安排。妻子生不出来,再纳小妾就是,总是要生个儿子的。她又想起出嫁前继母的告诫,等她怀孕了就给陛下安排侍寝的人,但这一刻,皇后决定装聋作哑。
哪个女人怀了孩子还愿意将丈夫推到别的女人房里呢?陛下若是不提,那她也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刘子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我是夫妻,又何须如此客气,好好养身体,不要胡思乱想。”
皇后点点头。
她怀孕后的生活也并没什么不同,皇帝照旧每日去延福殿处理朝政,若是事务繁忙,偶尔会歇在延福殿,但大部分时候都回坤宁宫休息。
闲下来的时候,刘子岳还会在坤宁宫陪皇后说话,然后拿着工具,给孩子做玩具,从最简单的风车到复杂的小木马,甚至是皇后从未见过的所谓的汽车都有。
刚开始还做得很粗糙,但在失败了十几次后,刘子岳做的越来越娴熟,只是偶尔会遗憾地表示:“朕不会做洋娃娃,小姑娘很喜欢这个,若是皇后生了个公主,那小公主的玩具得你来做了。”
皇后诧异地看了刘子岳一眼,他说起生女儿时态度平和,嘴角上扬,显然也是很欢喜的。
皇后也很喜欢女儿,但文武百官举朝上下都盯着她的肚子,陛下和她的压力都很大。
陛下快而立之年了,不能没有继承人,因此她还是希望这一胎最好是个儿子,如此一来,才能安朝臣们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皇后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到次年秋初,她顺利诞下了皇长子,举朝欢喜,刘子岳更是激动得宣布自今年起,田赋再减一成,为皇长子祈福。
这消息一出,举国欢庆,老百姓们也高兴不已。
唯独晋王笑不起来。老七如今有了嫡长子,皇位更稳固了。
现在又来减税这么一招,他可奉陪不起,因为西南地区的税收本就不如中原和江南多,再减税,就要养不起手底下这十几万大军了。
听说现在老七派了人大肆开展海上贸易,不少商船南下出海远航,每次出海入港,都要向朝廷缴纳十分之一的税收,单是商税,去年大景就增加了不少。
老七减得起税,他可减不起。但若不跟上,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失了民心,那还拿什么跟老七争。
晋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困在浅滩上的鱼,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却又无能无力。
他隐隐感觉到,他恐怕要输给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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