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也不知道应该跟他们说点什么,只好问问他俩的家乡年纪。
就纯粹尬聊。
不过随即发现,这两个相貌出色,气质拔群的翰林院高材生,竟然很有趣。
两个人绘声绘色地给楚酒讲进京路上的见闻和家乡的各种奇闻趣事,裴以沫主讲,裴以初补充,让楚酒听得忘了神,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门口多出韩序高大的人影时,楚酒骤然从双胞胎的快乐中清醒。
她昨天预约了韩序的爆炒鹿肉和凉拌菌菇,他送过来了。
上回他来送佛跳墙,撞到陆西洲,马上抱着佛跳墙的罐子回到倾心阁,蒙着尾巴生闷气,这回的爆炒鹿肉可不比佛跳墙,很讲究火候,等哄好狐狸,回锅再热一轮,肯定不好吃。
为了防止上回佛跳墙的悲剧重演,楚酒嗖地站起来,对双胞胎说:“朕得用午膳了,你俩先下去吧。”
韩序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
裴以初出门时,忍不住悄悄打量这个天下闻名的韩贵君,不小心脚下一滑,踩在石头路旁边的湿地上,干干净净的靴子侧面立刻沾了青苔和泥。
裴以沫伸手把他哥扶住,“小心。”
他看看哥哥的靴子,遗憾:“好好的一双新靴子,这就脏了。”
裴以初完全不在意,对弟弟微笑,“没关系,只要擦一擦就好了。”
楚酒在殿中遥遥地看见,心想:真是难得,裴以初看着那么整洁,却一点奇怪的完美主义啊,洁癖啊,统统都没有。挺好。
这对孪生子走了,韩序才让人把菜端到楚酒的案上。
楚酒夹起一片鹿肉,飞快地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他:“难得有这么凉快的天,我们两个明天去京郊的马场跑跑马吧?”
上次抢花红的时候,就答应过要带他去马场玩。
最近几天.朝中没什么大事,宫里又虎狼环伺,正好带着狐狸出宫去避一避。
韩序点头,“当然好,臣陪着皇上。”
第二天果然还是好天气,楚酒一下朝,就带着韩序出了宫。
这次不是悄悄出宫,过了明路,不过还是一切仪仗从简,楚酒只带着三百禁军侍卫,封了从宫门到城门的路。
楚酒让韩序和她同乘她的马车,不到午饭时,就到了离京六十里的马场。
天空中云浪翻滚,在这片巨型的绿毯上投下斑驳的云影,马场占地极大,只有略微起伏的小丘,视野开阔,一望无际。
楚酒说:“这里本是一片草滩,因为牧草繁茂,被我父皇选中建成了马场,不止给皇家子弟练习骑射,也用来繁育战马。”
韩序微笑道:“我们长风的国都外,也有一个这样的马场,我没事就会过去散散心。”
和楚酒的习惯一样,无论有什么烦恼,只要上马跑一圈,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说起战马,”楚酒说,“给你看看我养的几匹。”
她吩咐马场的厩丞:“把朕的大红枣子牵过来,再把大肉包子也牵来,给韩贵君骑。”
韩序默了默,“你这马的名字起得可真是……嗯……有气势。”
楚酒点头,“你不知道,还有一匹叫大饭团子。”
韩序:这名字还是成套的。
马一牵过来,韩序就明白楚酒为什么要在每匹马的名字前面都加上一个“大”字了。
是很大。
这两匹马,看身形都是北幻战马的样子,却比北幻战马高大威猛得多。
大红枣子一身红棕色的油亮的皮毛,大肉包子是浅米黄色,鬃毛却是黑的,大概是肉包子里飞出来的紫菜馅。
两人翻身上马,韩序兜了几圈,就发现这马性格沉稳听话,脚步坚实,速度却一点不慢。
楚酒骑在大红枣子上,遥遥地炫耀她的战马,“不错吧?”
韩序承认:“很不错,比我们长风的战马还好一些。”
楚酒说:“这马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吃得太多,养一匹差不多等于养两匹寻常战马。”
她松了松缰绳,让大红枣子撒开了蹄子往前跑。
韩序纵马跟了上去,两匹马较着劲一样,一前一后地往远处的丘陵那边疾驰。
韩序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前面楚酒骑的那匹枣红马,跑着跑着,步伐忽然乱了。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匹马就猛然一个急转,尥了几下蹶子,歪歪斜斜地朝侧向冲了出去。
它喘着粗气,重重地喷着鼻息,嘴角溢出大口的白沫,就像中邪一样,一边狂奔一边拼命地甩着脑袋。
这马好像疯了。
乱成这样,它的速度却丝毫没减。
楚酒心知不对,火速勒紧缰绳,那马却仿佛不觉得难受,疯得更厉害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楚酒伏低身体,紧紧贴着马背,先确保不掉下去。
它现在的速度太快,被扔下来不是玩的。
楚酒心想,当年她父皇就是在这个马场,从马上摔下去驾崩的,此后她整饬过马场,这些年都没再出过什么事,可是现在又来。
这回该不会轮到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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