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正茂的剑士突然猝死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在鬼杀队掀起多么大的波澜,毕竟鬼杀队整日都在与潜藏在暗处的恶鬼做对,每月下来牺牲的剑士们两只手都数不清,一位忽然在练剑时猝死的剑士本也不回会引起多么大的重视,大家虽然为他感到难过,但也不过是认为他整日练剑因此身体承受不住才会这样。
因为猝死的剑士是在鬼杀队内身亡的,于是葬礼也是在鬼杀队内举办的,鬼杀队的剑士们大多都是独身一人,因此前来为猝死剑士送葬的也都是鬼杀队内的兄弟。
今日天气似乎也在为这场葬礼感到悲伤,乌云重重叠叠堆积在一起,佑果和缘一也送了那名剑士一程,棺木下葬时两人就站在一旁静悄悄地看。
葬礼全程没有人哭泣,都是为杀灭恶鬼而加入鬼杀队的剑士们,为同伴送行自是不用为此哭泣的,离开的那位剑士恐怕也不希望其他同伴因此掉泪。
等棺木入土,阴沉许久的天空在此时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滴落在佑果和缘一脸上、肩上,将他们的衣服打的微微湿润。
缘一拿着伞,在雨点落下来的时候便撑伞举过两人的头顶,佑果抬手接住落下来的雨滴,细细的雨丝很快就在他的体温下蒸发了,他看了看那位剑士的墓碑,又看了看身边的缘一。
周围的剑士都渐渐走开了,佑果轻声道:“缘一,我们也走吧。”
缘一仿佛如梦初醒,他看着佑果,忽然说:“哥哥,若松不应该这么早离开的。”若松是离去剑士的名字,缘一将每位剑士的名字都记得很清楚。
佑果握住缘一抓着伞柄的手,“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不过他应当没有痛苦。”
佑果已检查过离去若松的尸体,他死时身体一切如常,身上也没有致命的伤口或是隐疾,就像是时间到了自然离去一样。
这实在是很古怪的死法,这件事佑果已经交代给了产屋敷先生,产屋敷先生虽然同样很伤感,但也以为离去的剑士也许只是意外,叫佑果不要太担心。
缘一半晌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慢慢地和佑果说:“我总觉得,这事似乎与我有关。”
佑果皱了下眉,又对缘一说:“别多想,先和我回去喝口热汤。”
缘一静静地点头,和佑果牵着手离开若松的墓前,雨还在星星点点地下着,朦胧了两个人的背影。
若松的离开让鬼杀队的气氛沉郁了几天,但很快剑士们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毕竟恶鬼并不会因为剑士生活中的难过而停止杀人,只是半月后,外出斩杀恶鬼的剑士中又有一人死去了。
和恶鬼的争斗中剑士们死伤无数,虽然因为缘一传授的呼吸法将队员的能力都大幅度提升,但是遇到强大的恶鬼依然会有剑士为此牺牲,但这次牺牲的剑士却不是死于恶鬼手中,他反倒顺顺利利的杀灭了恶鬼,只是在用呼吸法中最后招斩下恶鬼的头颅后就直接倒在地上断绝了气息。
和若松一样,这位剑士也是力竭后身体好像耗费生机一般消亡了。
若松的离开就像是被点燃的引线,每隔几月便有剑士无端身故,短短半年时间,死去的剑士竟然有四五名之多,鬼杀队中很多人惶恐了一段时间,都以为是有强大的恶鬼所用出的血鬼术能在无形之中杀人性命,可是产屋敷用全族之力一一进行排查,最后还是排除了血鬼术的原因。
既然不是恶鬼的原因,那就只能从死去的剑士身上找原因了,大家在一起思索死去的剑士之中有什么共同点,从生平和经历开始一一排除,最后竟惊愕的发现他们都是额上出现斑纹后的一两年之内离开的,而且平均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
开启斑纹的剑士们就像正绚丽盛开的花朵,当盛开的季节过去,也就到了花朵该凋零的时刻,于是剑士们也就像花朵一样急速的凋零了。
这件事被调查出来后很快就在鬼杀队内传开,没有开启斑纹的剑士还算安稳,开启斑纹的剑士有些对缘一颇有微词,但绝大部分对缘一都是正常的。
“毕竟开启斑纹会透支生命这种事缘一也并不知情,而学习呼吸法也都是鬼杀队剑士们自己主动去学的,如何能够责怪缘一?”
这些话是产屋敷先生宽慰前来告罪的缘一所说的,佑果也陪着继国缘一一起来了,只不过他被产屋敷夫人拉走,拜托他照看一下年幼的产屋敷少爷。
他现在站在院子里,和屋内的缘一只隔着一道纸门,只是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很低,佑果并不能听的十分清楚。
屋内的缘一只是低着头沉默地跽坐在产屋敷先生面前,“都是我的问题。”缘一忽然说:“主公,我想出去做些任务。”
产屋敷先生并没有立刻拒绝,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沉默的缘一,忽然问:“你和佑果说了么?”
缘一沉默片刻,轻轻点头:“佑果同意我去。”
产屋敷先生又说:“你知道,我并没有责怪你,鬼杀队的大家也都不会因为这件事责怪你。”
缘一赤色的眼眸中好像飘着一层薄雾,看起来有几分忧郁,缘一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我作为剑士应该要去。”
固执起来的缘一就算有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产屋敷先生心里清楚,便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颔首准许了缘一的请求。
“但是……”产屋敷先生说:“佑果要怎么办?”
缘一或许早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他平静地说:“任务结束后我就会回来看佑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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