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肚皮下的企鹅蛋,沈秋默默祈祷小家伙赶紧出来。
他饿的慌。
大概是听到了养父的心声,孵蛋的第七天,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一直毫无动静的蛋在肚皮下轻轻滚动了下。
企鹅球正闭目养神,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肚皮下的企鹅蛋上。
企鹅蛋滚动的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唰”的睁开眼,激动的看着正一点点颤动的蛋。
观察企鹅球的考察员第一时间发现了企鹅球的不对劲,拿出望远镜一看,立马拉近镜头的同时,呼叫了陈队长等人。
考察队员们齐刷刷的赶来。
再无数双视线的瞩目下,企鹅蛋“咔嚓”破裂了一道裂痕。
紧接着,两道、三道……很快企鹅蛋上就布满了蜘蛛裂纹。
“啪嚓”一块蛋壳被顶开。
小小的,黑乎乎的企鹅幼崽从蛋壳里冒出了脑袋。
灰蓝色的眼睛在四周茫然看了一圈后,凭借着声音看向了沈秋的方向。
小家伙奋力的将翅膀从蛋壳里抽出来,颤颤悠悠的拍打着小翅膀,冲着沈秋的方向“啊啊”两声。
企鹅球眼睛一亮,十分响亮的应了一声:“qiuqiuqiu!”爸爸在!
小幼崽歪歪脑袋,大概是在好奇为啥爸爸的话他听不懂吧。
但他只是个幼崽,小脑袋还想不通那么困难的问题。没一会儿小家伙就又颤颤巍巍的,继续努力破壳了。
终于从蛋壳里完全出来,小家伙趴在养父暖呼呼的育儿袋里轻轻蠕动着稚嫩的小身体。
刚破壳的阿德利幼崽浑身都都是深灰色的毛发,小身体还完全站不起来,只能在养父的育儿袋里呆上尽可能久的时间,才能站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最严苛的事。
没有食物,要如何给阿德利幼崽补充营养,让他能安全长大。
帝企鹅和阿德利企鹅抚育幼仔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雄性帝企鹅是单独孵化企鹅蛋的,他的腹部拥有一个育儿袋,可以成功在寒冷的南极冬天孵化企鹅蛋,并且在雌性帝企鹅没赶回来时,将身体中的营养转化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喂给小幼崽,使得小幼崽能够成功活到雌性帝企鹅归来。
但阿德利企鹅却是夫妻一起轮班孵化企鹅蛋的,企鹅蛋孵化时间比帝企鹅要短近一个月。且幼崽出生后,只需要前往海洋里捕食磷虾,再回来反刍给幼崽即可。
沈秋看了看远处的海洋,思考将幼崽单独放在石窝下海捕食的可能性。
但在头顶不停盘旋的海燕和贼鸥身体力行的告诉沈秋,只要他敢抛下小企鹅离开,这些凶狠的家伙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飞下来,捕食小企鹅。
好不容易将企鹅蛋变成小企鹅,沈秋绝对不可能放任其被捕食。
那这么一来,给小企鹅喂磷虾的方案就只能被pass。
那接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沈秋就是一只半路帝企
鹅,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才能将身体里的营养变成小企鹅的“乳汁”。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企鹅球孵蛋的时间不长,他努力了两天食道压根没有任何汁液溢出来。
小企鹅已经喊了两天的饿,再不喂吃的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再度失败的第三天,沈秋将目光盯上了周围的阿德利邻居们。
邻居们的幼崽和他家崽崽前后出来,不过人家的崽崽已经分别从爸爸妈妈口中吃到了不少食物,各个吃的肚溜圆。
不像他家的崽,喊饿的声音都从最初的洪亮变成现在的虚弱。
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先看看左边的邻居,是刚刚跟企鹅爸爸换班的企鹅妈妈,正将磷虾反刍出来给两个孩子争夺。
虽然想让小幼崽上去当个黄雀,可沈秋看看企鹅妈妈,决定还是选个同性欺负。
让小崽崽乖乖呆在自己的育儿袋,企鹅球朝着右边刚换班的企鹅爸爸走去。
这家是个独子,正欢快吃着企鹅爸爸反刍出来的食物,从比自家崽崽大了一半的体型中可以看出,独生子生活的非常幸福,完全不缺吃喝,少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极度心虚的企鹅球抬起脑袋,试图让自己“厚颜无耻”一些。
他的突然靠近让企鹅爸爸停下了喂食的举动,警惕的看着他。
企鹅球在他面前站定,看看自家的崽子,又看看对方的崽子,沉默两秒后,动作迅速的低头将自家幼崽和对方的幼崽掉了个个。
沈秋的动作太快,企鹅爸爸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家崽就无了。
先是沉默,再是震惊,最后发出“啊啊啊”的愤怒大喊,张嘴就要叨面前的小幼崽,先一步被帝企鹅给叨了。
帝企鹅下了死口,叨的企鹅爸爸啊啊直叫,叨完了,还威胁似的将尖嘴放到了他幼崽的脑壳上。
像是在说:你要是拒绝,我就叨你孩子!
企鹅爸爸气红了双眼,但最终在威逼利诱中,只能含泪将食物反刍给帝企鹅的阿德利幼崽。
说起来这事还废了沈秋不少力气。
毕竟两种企鹅语言不通,为了让企鹅爸爸明白自己只是想给自家幼崽要点吃的,沈秋又是反呕,又是肚子咕咕叫,手舞足蹈好多遍,好几个小时才让企鹅爸爸明白自己的意思。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阿德利幼崽吃上了出生三天以来的第一顿饭。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得帝企鹅才是抚育他出生的养父,即便企鹅爸爸给他喂吃的,小企鹅也依旧很粘帝企鹅爸爸,填饱肚子就吧嗒吧嗒回到了养父温暖的育儿袋里。
一边用小脑袋蹭着养护暖呼呼的肚皮,一边打了个嗝。
终于吃饱,小企鹅安静的陷入了沉睡。
而沈秋则是无视阿德利父子俩愤怒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石子窝里。
今天的成功让沈秋看到了其他可能性,他开始环视周围的其他带崽企鹅们。
虽然阿德利企鹅大多是双生子,可也有独生子的。比起抚育双生子的艰难,只养育独子的夫妻俩食物储存会丰富的多。
幼崽至少要再长大一点才能离开育儿袋,走入即便是夏天也依旧寒冷的南极。
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法让幼崽独自呆着。
或许接下来,直到带幼崽回到考察站之前,他都得想办法让幼崽从别的企鹅爸爸那儿讨食物了。
企鹅球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时刻准备大打一场。
沈秋正暗自琢磨打架的事,丝毫没注意到观察他们的考察队员们有多惊讶。
本身帝企鹅独自孵不属于自己的蛋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讶的了,孵出阿德利企鹅后居然还
带着对方去其他企鹅爸爸那儿抢吃的。
研究阿德利企鹅已经无数年的陈队长等人不禁陷入沉思,一时也不知道是帝企鹅带崽更令人惊讶,还是帝企鹅以武力欺压别的企鹅爸爸帮自己喂崽更神奇。
最后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哭笑不得。
因为除去这令人惊讶的行为,只要往这只帝企鹅身上带着球球的名字,好像也能理解了。
帝企鹅考察员球球好像经常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事。
众人摇摇头又散开来去做自己的事。
——
有了食物来源,幼崽开始稳定长大,几乎每天都会大上一些。
但很快沈秋也发现,周围阿德利企鹅对他们的怒火也越来越高,终于在又一次带着崽子去要吃的时候,父子俩被围攻了。
这次没能成功吃上饭,反而被群起而攻的阿德利企鹅们追的抱头鼠窜。
最后甚至被赶出了繁殖地,只要沈秋试图带着幼崽靠近,外围的阿德利企鹅们就会凶狠的张开翅膀,张开尖嘴发出“啊啊啊”的大喊声警告他。
很好,到嘴的食物又没了。
沈秋发出长长一阵叹气声。
他低头看着育儿袋里还很茫然的小企鹅,心中怜惜。
我可怜的崽啊,还没破壳就被抛弃,破壳后摊上自己这个不同种类的养父,弄的肚子都填不饱。
为父则刚!不行,他得想办法给小企鹅吃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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