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沉着脸,遥望远处。
此地距离擂鼓墟足足有十几万里。
声势浩大的天罚,从这里只能看到一线微弱的白光,根本分辨不清那是什么。
刚才杨通玄忽然大叫一声,就满脸惊恐地跑了。
速度之快,岳棠都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这是岳棠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
毕竟杨通玄那表情,不像是在故弄玄虚。
那种几乎化为实质的恐惧太眼熟了,岳棠见过很多次……赶不及去救重要的人,遗忘了重要的事情,懊悔与痛苦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像野草一样在心里扎根,一生都无法拔除干净。
杨通玄在意什么?除了天道,以及天道所说的预言之人,大概只剩下占天门了吧。
如果杨通玄之前没有说谎,占天门的仙人都在七峰舟上。
所以,是七峰舟出事了?
岳棠推断出了真相,同时又有些不敢置信。
七峰舟,每个人都信誓旦旦跟着自己保证绝对牢靠的坚舟,居然在七重天出事了?天庭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键因素……
岳棠正思索着,忽然袖摆轻微地晃荡起来。
“嗯?”
火鸦童子又在闹腾?
岳棠莫名其妙,不明白火鸦们这是在闹哪出。
上次在炎流风暴里吸纳的灵气已经消化一部分了,不会狂躁得失去神智,到处放火。
想睡觉的火鸦可以继续修炼,不想修炼还能揍栗狐玩,他警告过火鸦童子,追一追揍一揍狐狸都可以,不能动真格。
既然如此,还会有什么情况?
“就是栗狐。”巫锦城忽然出声,“它出事了。”
同时展开袖子的岳棠,也听到了火鸦童子嘎嘎叫着“告状。”
栗狐突然吐血垂死,火鸦童子发誓这不是它们干的。
一个关在须弥芥子里的俘虏,无缘无故地犯病,火鸦童子都被吓到了。
“没事,跟你们无关。”
岳棠顺势把火鸦跟栗狐都放了出来。
火鸦们维持着原形,乖巧地缩在岳棠身后,有几只大胆的停在肩膀上,更多的火鸦用爪子揪着岳棠的袍袖,伸个脑袋冲着躺在云上的栗狐嚷嚷,认为这狐狸故意装死。
不过很快它们就没声了。
因为栗狐的样子太惨了,神魂仿佛受到重创,奄奄一息,蜷缩的身体甚至在往外飘金色颗粒——这是血液、经脉、骨骼同时崩溃的征兆。
岳棠立刻虚空画符,把灵气强行灌入栗狐的身体里。
符箓立竿见影的有效,栗狐的伤势很快就稳住了,虽然还是垂死昏迷的状态,但是命还在,伤势没有进一步恶化。
“它是心月狐的属下。”岳棠神色复杂。
这样的症状,岳棠不是第一次见。
前有玄
武的侍仙旋龟,后有符节的故交紫崖,全是敕封反噬——他们跟随的星君神将没有烛阴的胸怀,危急关头第一反应就是收回敕封,增强己身力量。()
“???……?乎?Ⅻ???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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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棠想起这个在人间打过交道的星君,忍不住摇头。
心月狐的实力不怎么样,只是心眼多。
这本来不是缺点,可这里是天界,大家都是寿命悠长的神仙,只要没有输惨了赔掉一条命,谁还不吃一堑长一智,对心月狐生出提防之心?
当人人皆知心月狐的狡诈多智,不肯打交道,再多的心眼都没用。
天庭终归还是一个强权与力量的地方,心月狐的手段再多,预见再准,算计也无法转化为实际上的优势,只能勉强保住地位。
一旦运气不好,卷入了大势,下场不好说。
“看来心月狐死了。”巫锦城审视着栗狐的神魂。
这伤势来得快且急,几乎撕裂了整个神魂,把栗狐辛苦修炼多年的根基摧毁得不成样子,还好它是正经飞升的,情况再糟,还有个属于自身的底子在,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灰飞烟灭,熬到了岳棠施以援手。
岳棠再次凝重地望向远方。
天庭与叛军的战斗究竟激烈到何等地步?占天门出事,心月狐也死了。
“不对。”
岳棠皱眉,喃喃道,“他们都不是冲锋陷阵的人,甚至一定会想尽办法,躲得远远的。”
心月狐怕死,占天门一心想着践行预言,都不会跑去捞战功。
……如果最后方的人都没命了,难不成天庭大军与七重天叛军同归于尽?
“莫非是天罚?”
岳棠脱口而出,同时也生出了更大的疑惑。
常神君不惜顶着天道反噬,七重天消失的危险也要铲除叛军?
“太远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巫锦城确认道。
擂鼓墟发生的变故,似乎已经结束,那道若隐若现的白光消失了。
七重天还在,天道没有把这里吞了。
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仔细一想,却又糟糕透顶。
操纵这次天罚的人,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度,给予七重天叛军沉重一击,又没有过多地影响到天界。
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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